路明非停下脚步，扭头看着小魔鬼那张漂亮的、孩子气的脸，虽然明知道这小家伙是个心怀鬼胎的大骗子，只是在胡说八道。

可看着这张认真又诚实的脸，小脸上满是雨......不知道怎么的，他鼻子里就有点酸。

“别东拉西扯了。”路明非低声说，“这次我是来谈生意的。”

“多谢光临，不过你这次也要打起精神来应付哦，不然会死的。在我们的契约没有完成之前，你死了我会很伤心的。”

路鸣泽微笑道，“这次的作弊码‘all for one’，是单挑无敌的超级作弊码，就算是面对真正的海洋与水之王也可以不落下风。质量三包，无效退款！收费只是区区1/4条命。”

路明非记得《魔法门之英雄无敌》里有一张地图，也叫这个名字。

“All……for one，”他仰头望着漫天雨落，轻声念道，“我记得这话的意思是......臣服。”

“人人为我，为我所用。”路鸣泽和他并肩看雨，“这其实是你自己的能力就是了，只不过我帮你加强了一下。”

靠，奸商啊。难怪用不出樱小路的能力，原来是被他给截住了，结果还出口转内销，加价拿来卖。

“......算了，管用就行。”路明非现在也没心思和他讨价还价了，只是懒懒地挥挥手，沿着墙根往前走。

“是不是很难过？为了那个女孩子的事？”小魔鬼死皮赖脸地跟着他，“你觉得自己和她有了隔阂，你们的眼界有了很大的差别。”

“是啊。”路明非坦率地承认了，或许对方会有什么高见也说不定。

“就当作附赠品吧，免费给你做一次情感咨询。还不明白吗？你已经跟现在的她没有关系了啊，哥哥。在这个世界，你既没有和她一起度过的时间，自然也就不可能有‘爱’这种东西。”

小魔鬼拍着他的肩膀，就像是在蛊惑一样。

“她在玻璃上给你画了一个笑脸，你心里就觉得很温暖，但她在下令要揍你的时候可是一点都没留情。”

“说这种谎有意义吗？”路明非瞥了他一眼，祥子和他的感情岂是外人能挑拨的，就算是她自己都做不到。

“哎呀，被你发现啦。”路鸣泽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要不还是用之前说过的那个方法吧，你再付1/4的命，我直接把她洗脑成你的后宫。”

“滚！”路明非忽然扭头怒喝。

“我只是想说，你要理解她的话，至少也得亲眼见识一下她所目睹过的世界才行吧。”路鸣泽看着他，清澈的眼瞳里满是怜悯，“既然你对她在意到这种程度的话，我会在不影响生意的情况下稍微帮帮你的。”

“怎么帮？”路明非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别着急嘛，就算是我也要准备一下才行。等下次吧，下次一定。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要让她认可你，不是吗？”

路鸣泽伸手按住他的心口，轻轻推了一下，“去吧。”

空间的缝隙柔和地颤抖着，仿佛古老织物上的细纹，在不可见之手的抚慰下缓缓愈合。在这即将闭合的缝隙间，路明非的身影蹦了出来，带着几分狼狈与不屈，就像是从另一个世界的风暴中心被猛然抛出，跌入了这个宁静的瞬间。

“All for One。”

路明非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发丝凌乱地贴在额前，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狂澜从他身上掀起，一种奇异的、超脱现实的气质环绕着他。

原本被打散的云层重新汇聚到一起，天，开始下雨了。

“杀。”

不知为何，再度看到路明非的身影时，阿巴斯的声音中混杂进了焦躁和愤怒。

就像是......看到了低劣的冒牌货一样，一如西游记中的美猴王看到了六耳猕猴。这样的话，就算是祥子想要让他收手也做不到了吧。

毕竟她只能控制阿巴斯，却控制不了齐天大圣。

距离瞬间化为虚无。

神铁再度擦破空间，放出的光辉将布满星星的夜空燃烧成白昼，划出了赤红的直线。

只有作弊一词能够形容的言灵。

“明非——”少女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路明非知道这仿佛呻吟般的声音代表的意义，祥子心里始终都是有他的，潜意识里她还是不忍心看着他遇到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