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李承乾看着眼前一堆破烂,也是微微一愣。
帽子、腰带、古玩字画、笔、墨、纸、砚、发簪……
几乎无所不有。
大多数东西,都是些陈旧破烂之物。
更离谱的是,其中有一画作,墨迹尚未干透。
那官员,竟是现场画了一副,以作充数。
这些个官员,不捐钱,却拿出这些东西,敷衍之意,实在明显。
而且,还带有五分轻视,三分羞辱,两分看笑话。
他们这么做,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不捐钱而捐物,显得自己清正廉明,两袖清风。
这个时候,谁家若拿出一大笔银子,必然会被盯上。
鉴查院那帮人,可是无孔不入。
而且,如今天下大旱,颗粒无收,家家户户都艰难。
这个时候显露财帛,家财万贯,只会引人注目,引来无端祸事。
“好一个清正廉明,两袖清风!”
李承乾清朗一笑,毫不在意,似乎对此再有预料。
“殿下,他们这么做,分明在羞辱你我,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林珙实在看不懂,这位太子殿下,如今变化为何这般大。
若是往日,遭人这般羞辱,只怕他已怒不可遏。
可现在呢,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愣了一下,林珙似乎想到了什么,“殿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不会捐钱?”
李承乾点头,“我确实早有预料,不过,他们拿这些破烂敷衍我,倒是在意料之外。”
“那您还派我去……”林珙无语。
“就是知道,他们不会捐,所以才派你去,不然,还能我亲自去?”
这般说着,李承乾脸上依旧带着平淡笑意。
林珙:“……”
春婵站在身后,小脸通红,自家殿下遭人这等羞辱,她自然愤慨。
她不明白,事情都这样了,殿下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殿下,这些人太过分了!”
福伯握着手中剑,恨不能拔剑砍下那些人的狗头。
“无妨,无妨!”李承乾笑笑,不以为意。
“殿下,赈灾之事,宜早不宜迟,不能再拖了。
如今,未能筹到赈灾银两。
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林珙心道,我可不是真心帮你,他单纯是为了自己小命考虑。
年底之前,他若不能立功,就拿不到缓解之药。
那等生不如死,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儿,他就是自断一臂,也断不想再体验一次。
生死丹,就这一点好处。
要想拿到缓解之丹,就必须得立功。
林珙如今,便是如此。
现在,李承乾遇到困境,这个时候,才是立功的最好时机。
若事情平息,可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殿下,我这些年,存了些私房钱……”春婵低声道。
显然,她也非常清楚,那些钱只是杯水车薪。
李承乾看着那堆破烂,微微沉思。
“没有坏东西,只有不会利用的人。
有时候,破旧之物,也能卖出天价。”
李承乾微微抬眸,若有所思。
“殿下,你的意思,这些东西也能卖出天价?
别开玩笑了,这种东西,送人都没人要,别说卖银子了。”
林珙泄气。
若非是为了在李承乾这里可以交差,他早把这些东西烧了。
如今,听到李承乾之言,心下一万个不相信。
这些个破烂,能卖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