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昭站出来道:“殿下,还得容微臣与同僚们商量商量,再三司共呈陛下。”皇太子点点头,笑着说:“自然,孤公务在身,不再久留,勿送了。”众人在身后恭送皇太子。
等皇太子走后,大家围过来,纷纷发表意见。“皇太子殿下是在问沐杭求情吗?”“肯定是沐家人收买了那些人家!”“部堂大人,千万不能让这种蠹虫蚀蛀朝堂啊!”“……”
“够了!本部堂自有分寸,该忙什么去忙!”王昭一声大吼结束了他们的争论,众人只好离开,各司其职。赵丰刚好要离开时,王昭叫住了他,“安奉,你等一下。”赵丰愣了一下,行礼道:“是。”
刑部公房内,王昭坐在主位上,赵丰站在面前,王昭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赵主事,你的想法是什么?”赵丰厉声道:“首先,雪灾危害无数灾民,如今最重要的是安置救助灾民;其次,沐家身为外戚,却从不争权夺利、横行乡里,此时能把沐杭推出来,也是罕见的;再者,皇后贵为国母,不包庇胞弟,秉公处理,果不失国母风范;最后,沐杭如此情形,已然比死更为难过,所以让医者向他试探,如若真的失智,以此让陛下赦他死罪。”王昭点点头,赵丰靠近他,轻声说道:“皇太子殿下当时派了东宫卫走官道带走沐杭。”这句话似醍醐灌顶,王昭已然明白了。
三日后,由三司主官署名的奏折上达天听。御书房的桌子上,出现了一本名叫《三法司会西北茶盐道转运使罪罚案审》的奏折。
五日后,圣旨降下。“圣谕:经查,西北茶盐道转运使沐杭,私铸钱币、克扣国税、滥开盐引、私采矿山、贪墨无首、渎职亵官、卖官鬻爵、奸辱良家、冒犯天威,按律判凌迟,本应秋后极刑。又因其幡然悔悟,自投此案,心诚至此,又心神失智,故逐出西吴沐家族谱、罢黜在身官职、收其爵位,抄没全部家产,与之有任何财、权交易者,严查到底,由暗安玉锦指挥使司看押于江南文州行宫,万死不可赦,钦此。”
尚殿内,王昭先禀明道:“陛下,共从沐杭所有府邸抄出白银一千一百万两、黄金一万两、古玩字画五车折价约两百万两白银;皇城府邸两座、西卞府邸五座、安成府邸四座、安远府邸五座、西吴府邸七座,折价约一千二百五十万两白银;皇城沃田五百亩、西卞沃田一千亩、西吴沃田两千亩、安成沃田两千一百二十亩,折价三十二万两白银;总计抄得白银两千五百八十二万两、黄金一万两。”成武帝早已气坏了,王昭话音刚落,成武帝将手边的茶杯砸在地上,随着“啪啦”一声,众人跪在地上,成武帝怒斥道:“混账玩意,为官不过二载,却以敛财至如此程度!可知底下官员盘剥百姓如何狠厉!传旨!所有行贿贪墨之官吏,斩立决,诛三族!不必等到秋后,旨至令行!”
“微臣遵旨!”众人叩首得旨。户部尚书徐霭抬头道:“陛下,微臣已拟出关于此次灾民的安置奏折,呈请陛下御览。”成武帝稍稍平息怒气,宦者令给他递上新的春茶。
成武帝接过喝了几口,将茶杯放下,宦者令马上将奏折递给成武帝。成武帝细细阅览一遍,眉头终于舒展,点点头,道:“阁老还是尽职的,按户部预算,从沐杭贪墨中拨白银两百一十六万两用于安置灾民,户部也配合刑部对此案犯官抄家入库。”众人叩首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