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香藤街地下
一群穿各色衣服的人抬着一个黑色行李袋匆匆跑过来,为首的一个穿黑西装的人老远就开始指挥聚集在空中的休眠仓下面的那些人。
今天的事,盛放很重视,让外面的人都换上了一身黑西装。
“快,放哥让咱们把人换上去!你们都动起来啊!怎么了?怎么还不动手?你们怎么……嗯?怎么回事!那是怎么回事?”
十几分钟前,盛放命人把黑桃A房间里的林琴带出来,白天的时候,林琴大部分时间都是睡着的。
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竟然是清醒的,那些人突然闯进来,她心里很焦急,但是因为虚弱没有力气,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她塞进一个黑色行李袋里。
拉链在她脸上方快速合住,然后,她感觉到自己在快速移动。
经过刚才一瞬间的恐惧之后,她现在已经冷静下来。
她不会有事的,亲爱的会救她的。
所以,她丝毫不慌,蜷缩在这个袋子里,脑子很混沌,长久的饥饿令她的身体机能纷纷衰退,思考都变成了一件奢侈的事。
在混乱的思绪中,她找到了一件能想清楚的事。
她恐怕不能遵守跟他的约定了。
好饿,好累……每天都像上刑,她撑不住了。
对不起亲爱的……好可惜,我其实……还是想知道你的名字,如果知道你的名字,那至少,我得到过你的名字。
其实她并不疯,也不傻,毕竟她以前也是正常人,现在虽然比别人迟钝些,但是她的心看的很清楚。
他其实……并不……喜欢她。
他可以对她说无数不重样的情话,也会亲吻她,表现得也像处处为她着想。
但是感觉是骗不了人的。
在自己的心告诉自己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第一次没有听从他的指示弹琴,而是演奏了自己很喜欢的一首轻快的曲子,不是他喜欢的风格,他喜欢古典风。
她那一下午,只循环弹了那一首曲子,弹到手指关节酸疼,指肚灼热。
弹到一直流泪。
她边弹琴,边回忆他们相遇和在一起的过程。
越想越悲伤。
那大约是五年前的事,那时候她还在立冬市,她的家在立冬市。
一场肆虐立冬市的变异病毒毁了大半个市,死伤无数……
而她家里,只有她活了下来,爸妈把家里唯一完整的救生服给了她,还骗她说他们的也是完好的。
可是,他们骗了她……
他们感染了病毒,开始失去理智,她哭着从自己家里跑出来,逃离……他们的……追赶……
那是她十九年来最灰暗最绝望的时刻,她拼命跑,拼命哭,透明防护罩隔绝了她的大部分哭声,她感觉整个世界都是她的哭声。
她只能跑,因为她答应了他们……在他们……最挣扎的时候,还有……意识的时候……
他们表情痛苦扭曲地恳求她,使劲儿推开她,不断让她逃……抓住她的膝盖……阻止她,不让她打开防护罩……
没有人知道她当时痛苦到了怎样的程度,就像有人一刀一刀地插在她心上,她撕心裂肺地哭着给他们磕头,乞求他们别扔下她。
可是变异来的太快了,他们用最后一丝理智推开她,然后就发出了野兽一样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