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是到了。”
从望山村出发。到现在站在大柳村的村口,已经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褡裢里的张吉,也能听到外界的声响,听到陈传说到了目的地,阴木剑都忍不住探出一个头来。
也就只能探出一个头,日头还未落下,即便已经西斜,火气却不减分毫。
但凡是阴邪鬼物的,就没有不怕这日头火气。
“怎么看不到人呀,难不成都出去了吗?”
乌云仙左顾右盼,但是目光所及之地都是一片空荡荡,莫说人影,便是连个鬼影都不见。
路边田地里荒草,长得比庄稼都高,已是快到傍晚时分,伫立在夕阳余晖中的屋舍,却没有一家燃起炊烟。
就仿佛是连同田地一起都荒废了。
又走近了些几株大柳树映入眼帘,枝干便要几人合抱才能圈得住,都是上百年的古树。
只可惜初春时节,万物吐绿,这几株古柳树却未能一起复苏,枝条干瘪枯萎,上头还有几片顽强不肯掉落的干枯柳叶,随着微风轻轻摇动,有气无力的欢迎陈传二人的到来。
“这样的荒村真的有人居住吗?”
陈传心里闪过这个疑问,脚步却不曾停歇,一直在往村中走去。
“后生你是打哪儿来呀?咱们这大柳村,可好久没有外人来了。”
声音从陈传身后传来,他寻声看去,不知何时那大柳树底下,正坐着一个手持拐杖的老翁,老翁白发苍苍年寿已高。
也就在这老翁出声的同时,鸡鸣犬吠,孩童玩闹的声音,接连撞入耳中。
陈传对此好像一无所知,看到老翁便拱手一礼。
“见过老丈,在下是受旧友之托前来办事,不知老丈可是这村中人。”
“哈哈,那你这可找对人了,老朽正是这村子里长,这村里的人还没有我不知道的。”
“那可太好了,不知李长可知这村中有一人名叫张吉,我便是受他托付前来。”
“张吉?”
老翁略一思索,便做恍然大悟的模样,“想来是张家的后生,咱们村里只有一家姓张的,定是错不了,我这便带你们去他家吧。”
陈传大喜,“多谢老丈。”
老公说完便。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在前方引路,陈传和乌云仙跟在后头往村里走去。
此时日薄西山,日光熹微,屋舍前后皆有人影晃动。虽然不曾出来,陈传却能感觉到所有的视线都盯在自己的身上。
褡裢里放着的阴木剑这时也动了动。
跟着老翁走了片刻,直到太阳基本都落到山后,老翁便在一处人家门前停下,苍老的手臂邦邦拍着门板。
“张家的,张吉托人带信回来,快把门打开。”
老翁敲了几下,门扉便开了一道缝,有一张同样苍老的面容,从门后探了出来。
“是里长啊,我儿许久未归,不知带回了什么口信?”
老妇人打开门,门扉之后阴沉沉黑洞洞。
除了老妇人之外,还有一个老翁也站在一旁,只是黑影投射下来,叫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也就在此时阴木剑,忽而自行飞了出来,插在泥土里,张吉的身影从中飘出。
他一出来便跪在陈传跟前,阴鬼之身也哭得涕泗横流,“张吉恳求先生出手,好叫我双亲能早日瞑目。”
“斩!”
张吉的哭诉才一出口,带他们过来的老翁,面色瞬间阴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