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那名年轻黑衣人一脸痴呆地望着周溯,带着七分惧意,三分不确定地向周溯问询道:“你是神?”
“对,我是楚国执掌生死轮回的神,少司命神。”周溯大言不惭地说道:“在此负责审判尔等的罪恶,依照尔等所犯之事的严重性,是否忏悔,来决断是将尔等魂魄直接打散,或是将其送入轮回。”
“那我,我是怎么死的?”那人喉结起伏了两下,犹豫地开口道。
周溯之前都没跟老邓打过商量,因为看到老邓是从后面给他们渡的气,直接章口就来,“你们皆是被利箭贯穿头颅,因为箭矢速度太快,所以连做出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两人听周溯这么一说,顿时联想到被暴雨梨花针射成筛子的另一名同伴。
莫非自己也是遭到了类似的攻击?
仔细想想的话,他们肯定是中了埋伏,而且换位思考一下,自己处在和那名同伴相同的位置,应该也躲不过那些倾盆而来的飞针。
“那邵夫呢?”
“他先你们一步而死,自然也先你们一步度入轮回。”
“他轮回了?”
“是,他坦诚了自己一生罪孽,诚心忏悔,所以获得了轮回的机会,只不过这一世他业障太多,下辈子只能当牲畜犬马,不过总好过魂魄灭尽,神焚俱灭。”
“那我也能够度入轮回吗?”那名年轻男子望着周溯急切地问道。
翘首处,那只狗头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那就要看你是否诚心袒露自己的罪孽了。”
这话一出,那名男子就开始从肚子里倒水一般滔滔不绝地往外倾述自己的一生,什么小的时候偷看过隔壁寡妇洗澡,偷过村里未出阁女子的亵裤,将粪石涂在讨厌邻居家门上之类的。
巨细无靡,听得周溯头大如斗。
他想知道的可不是这种,虽然寡妇雪白的那段他听得还是挺认真的。
“这些小时候做的琐碎之事就不用说了,”周溯听了几分钟,忍不住打断道:“人有三恶,杀生,背德,弃义。其中以杀人夺嗣者为最甚,不妨,先从你们在井水里下毒,屠戮了整个乡里的人这件事开始说起。”
“我们……”
就在那年轻黑衣人要开口之际,忽然间,一只飞虫嗡嗡鸣叫着从树丛间飞过来,朝着周溯的狗头飞去,最终扑向了狗头上那对乌黑发亮的眼睛。
“靠!”周溯破口大骂,直接挥手驱赶那只恼人的飞虫。
而这一下,他刚才装神弄鬼算是彻底破了功。
在他面前的黑衣人彻底傻眼了。
而那个一直没开口的中年男则当即喊道:“别被他骗了,他根本不是什么少司命神,是人扮的!”
这句话让他身边的同伴醍醐灌顶,一脸戒备地看着周溯。
周溯扶正脖子上的狗头道:“我当然不是什么少司命啦,少司命是楚国管生育的,大司命才是给人送终搞轮回的,你们连这个都不知道,还敢说自己是楚国人?”
“我们没说过自己是楚国人吧?”年轻一些的黑衣人下意识地反驳道。
一直在边上调息渡炁的中年人终于摆脱了刚才气息不顺的状态,暗中用劲震断了双手的绳子,如鹰隼般盯着周溯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取你狗命的人。”
周溯嘿然一笑,继而扬了扬手指。
还没等对方有所反应,一直藏匿气息于树后的老邓现出了身影,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
继而,中年的脖子上就出现了一道红线。
他一时间恍若未觉,直到看到身旁同伴一脸惊诧的表情,才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喉咙,凝望着满是血的手张了张嘴。
最终,他还是没能发出声音,只在几个漏气的音符过后直挺挺地倒下,迅速地熄灭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