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说深不深,但里面还是有不少猛兽的,村民寻常入山,只会在外围活动,采些野菜树果。”许成带着周溯,老邓朝着山中走去,一面介绍道:“但入深了,就会有危险。”
“有老虎吗?”
“有。”
周溯心想,应该是华南虎吧。
但还没等他开口询问,许成严肃道:“但是老虎不是这山中最危险的,这山里最危险的,是山主。”
“山猪?”
许成知道周溯是听岔了意思,赶紧摆手解释:“是山主,大山之主的意思。”
“哦,”周溯闻言,好奇心被吊了起来。
“那山主究竟是什么,竟然比老虎还要厉害?”
许成一面熟稔地用工具劈开齐身高的杂枝灌木,引领着周溯他们沿着一条隐匿的小径向上爬,一面表情严肃道:“我其实也没有见过山主,是听我父亲说的。”
“你父亲?”
“是,我父亲原先也是这亭里的猎户,不过早些年过世了,我的一身本事也都是他教的。
“父亲那时候在亭里也是个大小名人,他以前还征调上过战场,后来一条腿受伤瘸了么,便从战场上退下来回到家乡,然后娶妻生子了。
不过他射箭的本事也没荒废,当个猎户,隔三差五就能带回一只麂子,几只野兔,那会很多同年人都羡慕我家时常都能吃上肉。”
许成念起旧事,就有些止不住话匣,滔滔不绝起来,好在周溯和老邓也是左右无事,便没催促他,乐得听他道些家长里短的。
这约莫说了好几分钟的背景故事,许成这才转向了重点。
有了前面的铺垫,周溯大致了解到许成他爹是个经验老道的猎人,因为早年在战争中负过伤,腿脚不便,所以更仰赖于自己的射术,以及保命的功夫。
一击不中,立即隐遁,绝不贪功,有点像狙击手的感觉。而且绝不擅越雷池,这是他这么多年都能成功而返,收获颇丰的秘诀。
“看这里。”许成指了指前面的一个树叶堆积的空地说道:“父亲基本会在这种寻常没有人来的地方,设置一些陷阱,来抓捕猎物,或是提前探清楚一些兔子的地洞啊,麂子的踪迹,每隔一天过来看看,打上一只野兔。类似的地方约莫有三处。”
这也算是可持续发展了。
许成说着,面容逐渐严肃:“但是父亲告诫我,这些地方,基本上就是一个猎人在这座大山能够抵达的界线了,如果再深入进去,就会踏足到山主的地盘。”
说到这里,周溯也来了些兴致。
虽然他们这趟进山是来找杀牛者的,但是这所谓的山主,显然更符合他心目中练手的目标。
“所以山主到底是什么?”
“没人知道。”许成说道:“因为遇上它的人都死了,包括我爹。”
“你爹也?”
按照许成的讲法,他爹不是苟道中人,稳得不行么?
许成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颇为落寞地笑了笑,无奈道:“前几年,楚国战败,到处都闹饥荒。而那会大雪封山,食物短缺,看到村里人都在挨饿,好多小孩……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