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张良立即反应过来,他意识到,自己该怎么做了。
如果一号真是周溯,那么他们两个知根知底的人可以互为犄角,而这一层好用的身份,显然没道理就这么轻易地被拆穿,毕竟,如果一号秦始皇是假扮的,那三号呢,究竟是真的蒙恬,还是也是“另有其人”呢?
八号吸了一口气,揶揄道:“一号你别说的好像你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我既然认了之前刺杀你的事,就不怕你报复。你既然那么有本事,倒是来抓我啊?大好的头颅,就摆在这等着。”
这一通废话,让周溯不禁皱眉。
话都说的这么清楚了,这货难道还没听明白?
好在,八号很快话锋一转,道:“不过在此之前,告诉你我所看到的画面也无妨,这件事关乎尘魇,本来就是要说与大家听的!”
看来是听懂了。
周溯按捺住情绪,屏息凝神。
“我看见一轮圆月,大量的黑影趁着月色,席向墨家的山门,可能是下个月,可能是某个其他的圆月,当然,也有可能,就在今夜。”
“!”
周溯已经记不得之后大伙是怎么议论,还有其他人对他突然在意墨门这一遭的反应。
他只记得张良描述自己所看到的画面,仅仅是几个不连续的片段,看来他就算觉醒了九鼎的能力,也并未了若指掌。
这也意味着,仅仅凭借着这只言片语的信息,就算知道张良他不是说谎,也无法推断出遇袭的准确时间。
“该不会真是今天晚上?”
周溯从九鼎的世界中回归现实,他靠着的躺椅骤然一摇,猛地站了起来。
一念百转,周溯觉得这事虽然充斥着各种不确定性,但这是拖不得,还是得尽快地告知矩子比较好。
“师傅。”
“怎么了,徒弟?”
对于一直专注于品酒的季磐来说,周溯被召去九鼎会议的时间真就只是一晃神而已。
就刚才两人的谈话来说,季磐还以为周溯又想到了什么制冰享乐的好主意。
“我记得最近经常有人说,附近有不少闲杂人等。”
“那不是因为徒弟你搞的那些东西。”季磐笑道:“有人眼馋了呗。”
“不对……不完全是。”周溯逐渐意识到了什么:“我们得立即去见矩子!”
“去找师兄,为什么?”季磐有些疑惑。
刚才不还说,现在的制冰产能跟不上,让他保守秘密,等过段时间再给矩子补上么。
“来不及解释了。”
周溯其实心里也烦。
这就像是你是你明明计划安排好了一件事,但偏偏中间环节却出了岔子。
而且这东西还没办法解释得很清楚,他能怎么说,说自己手里握着的这块祖传玉佩是九州鼎的一部分,然后他们几个持有相同物件的继承者刚才开了个意念大会什么的。
这太离谱了。
他甚至都把不准,张良预测的袭击究竟是不是今天。
为今之计,周溯也只能先找到矩子,再想想怎么解释。
终归在这里,矩子就是天。
难不成那群阴间玩意,真能撼动这数百年传承的墨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好吧。
周溯启动石门,带着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抄起冰镇完酒葫芦跟着来的季磐,两人一起从后山往回走。
没走多远,季磐的眼神一下子在仅有一盏照明灯的昏暗中犀利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