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七下意识地抬起了手，却又软软地垂下了。他没有反抗。

陆天凯显然也没有意识到，苏七会不加反抗。用力过猛之下，苏七被他拉着摔了开去，重重地跌在地上。口袋里的手机蹦了出来，在地上旋转着，撞向了陆天凯的脚边，这才停下。

“带走！”

警官们在这一声嘶吼中醒悟了过来，纷纷上前去，控制住了苏七。

陆天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着低垂着脑袋的苏七被押着走出了大门。

他抹了抹眼泪，在原地站了片刻，而后蹲下身子，将苏七的手机捡了起来。

手机屏幕亮起，那上面有一条未读的微信语音通知。发信人是吴警官，时间是半个小时前。他算了算时间，大概就在自己收到苏七的录音文档之后不久。

陆天凯犹豫了片刻，还是打开了手机。

“苏七，抱歉，我自作主张了。不过，她说她手上握有你的资料……我知道，陆导好像不是很信任你……但是，我相信你。时间紧迫，我必须见她一面。我在她小区的天台等她，你放心，我不会再犯错，也不会辜负你跟陆导的信任。你要是不相信我，也要相信我对小美的一片真心（笑）。等你那边处理好了，再过来找我，我们一起看看这两个人能翻出什么浪花来。哦，我可不是怕打不过那个陈逸豪才叫你过来当帮手的哈！（笑）……对了，还有句话想跟你说。跟你共事的这短短几天，我学到很多。谢谢你。”

语音的背景有呼呼的风吹声，但吴警官那爽朗的笑声却听得格外的清楚。

陆天凯浑身颤抖，软软地跪倒在了地上。封锁现场的几名警官也都听到了语音，回想起刚才在楼下看到吴警官那血肉模糊的模样，这些铁血的男儿都哽咽着停下手中的工作，扭过了头去……

···

···

两名警官押着苏七朝警车的方向走去。

苏七至始至终都不敢朝吴警官的方向看上一眼，尽管他知道，围在吴警官身旁的警察几乎成了一堵墙，他是看不到他的了，但他还是不敢回头。

路过一辆警车的时候，苏七看到了小美。

她的眼睛红肿，哭得撕心裂肺。两个女警站在她身旁安慰她，面上都带着悲戚的神情。

对不起……

他看着小美，心里默默说着，然后被轻轻推上了警车。

蔡碧茹带着手铐，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同样被带上手铐的苏七坐在自己身旁。

“他让我给你带句话，如果你也被警察拷上的话就跟你说。”

苏七没有看她，只是靠在背椅上，偏着头，看着窗外。

“你太天真了。”

他的身体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却依旧沉默着。

蔡碧茹神情恢复成她一贯的慵懒姿态，看向了她这边的窗外，眼中流露出茫然。

“叩叩叩。”

陆天凯站在车旁，敲了敲车窗玻璃。

苏七没有看他，缓缓地闭上了失神的双眼。

陆天凯红着眼，打开了车门。

“如果我现在放了你，你准备去哪里。”

苏七睁开了眼睛，看着陆天凯。

“我应该去杀了他。但是，我真的想掌控我自己……”

陆天凯没说话，猛地回过头大吼道：“打开手铐！走，去太子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