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家岛校场旁的石屋议事房。
张重端坐在一个方桌后,今日上午一战,击毙大王家岛家丁把总以下四人,俘虏九人。曹金正在方桌前给张重汇报审讯情况。
经过审讯,张重得知,大王家岛上现有人口五百余人,其中壮丁有三百口左右,岛上自游击将军杜林以下还有可战家丁四十余人。今早那李把总带到岛上的家丁有十二人,已经全部被歼灭,现今岛上家丁大约是在三十余人。
杜林占据大王家岛后,除了剥削岛民,并没有编练壮丁,只是吸收了十来个悍勇者进家丁队伍。
曹金汇报完审讯的基本情况后,说道:“有三个家丁,说是想要投靠我们。”
张重哦了一声,“把他们带上来。”
曹金吩咐手下下去,不多时,几个战兵押着三个家丁进了石屋。
张重看这三人,一胖一瘦一矮。张重点了点那个稍胖的人,那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喊道:“长官饶命,小的愿意投靠长官!“
张重冷冷笑道:“我如何能够知道你是真投靠还是假投靠?”
那胖子咚咚咚磕着头,“小人千真万确,绝不是假意投靠,小人若有谎言,便天打五雷劈!”
张重摇了摇头,曹金叫人将那人拖了下去,那胖子一路哭喊,涕泪横流。
张重又指了指那个瘦子,那瘦子颤颤巍巍走了出来。“你也要投靠我?”张重问道。
那瘦子只是点了点头,不敢说话。
“回答一下刚才那个问题,我怎么信你?”张重继续问道。
那瘦子支支吾吾,只是说些一定誓死效忠之类的话。张重摆了摆手,曹金命人将那瘦子也拖了下去。
张重起身一步,准备要离开石屋。
“小人愿投靠把总!”一个阴沉的声音说道。
张重转头看了看旁边那个矮子。这人身材矮小,个头还不到这曹金的肩膀,但四肢却十分粗壮,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肌肉发达的蛤蟆,脸上有一道伤疤,目光中透着一股阴鸷。
“说说为什么?”张重漫不经心的问道。
那矮子躬了躬身,说道:“我听说在这边当兵,月饷实发二两,一日三餐吃饱,家中每月还能领取粮食。”
张重笑了笑,“就这?杜游击给你们这些家丁开饷多少?”
“小人不是杜游击的家丁,杜游击也没给小人开饷。”那矮子答道。
张重打量了一下这矮子,又坐了下来,“你说你不是杜游击的家丁,那为何又跟随你们那个李把总来攻打我们?”
那矮子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本来住在大王家岛,一个多月前杜游击到了大王家岛。火并了原来的驻岛军官,小人的兄弟便是在火并中被杀死的。也是因为那杜游击初来此地,想要我做向导,我才和他的家丁在一起。
小人尚有一个老母,目前在大王家岛,只因李把总威胁我如果不做向导,便要杀死我老母,我便来了小王家岛。”
张重冷笑一声,:“你是不是还下有三岁小儿?”
那矮子低声答道:“小人没有小儿,就是他们不杀我老母,她也快要要饿死了,小人愿意投靠长官,每月领取禄米侍奉老母,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小王家岛有人与小人相熟,可以作证!”
张重偏头问了一句:“谁?”
“陈祖德。”
......
“陈祖德,你这次作战很英勇,这么远的距离,一箭就射死了对面的首领,本官为你记一个三等功。”张重在方桌后,前面站着陈祖德。
陈祖德不知道三等功是个什么功,但总归是上官的奖赏,躬身道了声谢,张重在军中废除了跪拜礼,陈祖德觉得这个时候行立正礼不合适,行跪拜礼又不行,只得不伦不类躬了躬身。
今天上午一战,张重这边虽然占据人数优势,又是突然袭击,但是士卒毕竟训练时间有限,只进行了服从性训练和鸳鸯阵等基础阵法训练,加之士兵多未正真上过战场,战场经验严重不足,一战下来便伤了六个人。若不是正面几人都是着甲的,伤亡恐怕还要更大。
张重对这种战果不甚满意,但是知道这也是正常情况。他原来作为住所的那个石屋目前被作为军医院,易治带领着几个辅兵帮伤员服药包扎。
好在这几个士兵基本都有着甲,杀伤情并不重,只要不发炎应该不会致命,只是岛上并没有伤科大夫,易治也只是简单包扎,这六人中有一半都要留下战后伤残,做不了战兵了。张重勉励了一番伤员,又给伤员每人现发五两抚恤银子,几个轻伤员士气立马高涨。
张重继续对陈祖德说道:“祖德,我见你弓法娴熟,以前应是上过战场的吧?”
陈祖德立正答道:“回把总的话,小人曾做过夜不收。”
张重笑了笑,道:“这么说,咱俩还是同行了,哈哈。营中像你这般的老人还有没有?”
陈祖德答道:“还有两人原来做过家丁,还有四五人以前也打过仗。”
张重起身拍了拍陈祖德的肩膀道:“你现在回去,将这些人全部找出来,再选两三个机灵勇敢的,等一下在校场等我。”
陈祖德应了一声,便要离开。张重忽然又问道:“等一下,有个叫钟利的人你认不认识?
陈祖德转身答道:“小人识的,他是大王家岛的。原来也是黄总兵的家丁”
“他家里还有什么人?”
“好像还有一个兄弟一个老母。”
......
傍晚,小王家岛码头。
张重对曹金说道:“记住咱们制定的计划,成败在此一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