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望,你见到神了吗?)”首领再次询问。
“(什么神?我梦到我只有一张脸,挂在一个硕大巨人的脖子上。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没见到什么神。)”
“(那就是神。)”
“(原来那就是神......)”沙陀若望喃喃自语,对沙陀本族语言的使用已经非常熟练。
“(欢迎回家,若望。走吧,先劫了这个不设防的部落,带你回去见我们的大可汗。)”
“(你懂两种语言,很有用。)”首领说了最后一句话后,起身走在前面,打算向西返回宁与乡。
首领另一侧的蛮族兵跟在首领后面,见沙陀若望没有动,回头喊他:
“(若望,快跟上,跟我并排,我们要往前走!)”
听了那人叫他,他在夹了夹马身,跟上了首领的脚步。虽然同是沙陀人,但沙陀若望当离朝人太久,对沙陀人的规矩还很不熟练。
“(我叫宝禄,你也叫若望吗?)”
“(是的,我叫沙陀若望,姓沙陀名若望。你姓什么?)”
“(我们没有姓,据说北边平原上的农民才有姓。)”
“(北边?)”北山的雪原已经是生命的禁区、世界的边缘,再往北怎么会还有平原,平原上还有人,沙陀若望十分不解,立即发问。
“(是啊,北边的京人。我们只听说过北边有平原,平原上有人靠种地生活。从来没有人知道南边也有平原和种地的人。)”
“(什么?京人?那是什么?)”
沙陀若望没有等到宝禄的回答,众人已再次进到了宁余乡村民聚居的地方。与手持各种武器、农具,乌央乌央的村民形成对峙局面。为首的是田茂信,不见林叙伦的踪迹。
“飞捷指挥使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面对田茂信投来的,充满敌意与不解的目光,沙陀若望有些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道:
“我本就是沙陀人,给你们当了这么些年奴隶,也当够了。如今重遇自己的同胞,自然是回到自己的族人一边。我已经不再是什么飞捷指挥使了。”
“沙陀大人,您这是背叛!”田茂信目光如炬,隔着空气的壁障审判沙陀若望的灵魂。在田茂信看来,沙陀若望的行为完全是背叛了文明,放弃了朝廷的教化,堕落为野蛮,巨人与抢劫的山匪为伍。
“这不是背叛!我当了你们的狗屁指挥使,才是对自己族人的背叛。废话少说,主动把粮食交出来,拿了粮食我们便走。”沙陀若望有点恼怒。
“你身为飞捷指挥使,居然自甘堕落。与蛮族土匪作恶,骗我兄长放你们进村,又里应外合害死了我兄长。现在居然还敢来向我们要挟粮食。你枉顾天恩,居然做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你....”田茂信怒不可遏,更是生气自己居然在木桥处同意了放这群蛮族进来,以至于酿成大祸。但他想骂的话还没有骂完就被打断。
“住口!我们可不是蛮族,你不知道的多着呢。交粮吧,不交就死!”这话也是在对在场的所有村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