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会，孙道一换了身衣服出来，西装革履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但袖口和胸前都有明显的油渍，也不知道有多少天没洗过了。

聂书琴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反正都已经这样了。

一行人出了学院，由秘书小米去停车场拿车，最后在校门口上车。

聂书琴坐副驾驶，孙道一和纪晓风在后座。

汽车发动之后，纪晓风低声问道：“师父，我们是去做什么？”

“不要问，到了就知道了。”孙道一摇了摇头，他在想怎么样才能让弟子把口罩摘下来，然后不经意让聂居士看到。

……

二十多分钟后，汽车停在了一栋大楼下面。

看着车窗外熟悉的画面，纪晓风目光微闪，这里是豪庭大厦，他上午还来过一趟。

一行人从车里下来，跟着聂书琴走进大楼里，纪晓风心中暗喜，本来他上午想进大厦里一探究竟的，只是当时觉得问楼里的人也不会知道当初孤儿院的事，加上他又不是大厦的工作人员，所以就没进。

没想到现在可以名正言顺地进来，然而心中更好奇了，到底师父来这里做什么？

乘坐电梯直上28楼，走进了一间奢华巨大的办公室里。

“孙道长，就是这里了，你们随便看。”聂书琴让秘书小米去泡咖啡，自己则慵懒地坐到办公桌后，揉着有些发酸的眼睛。

“好，聂居士，那我就先看看。”孙道一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了一个罗盘。

纪晓风看得微微一愕，好家伙，师父在给人家办公室看风水？

对于风水之说，他只听闻过却没见过，但孙师父是教法事音乐的，什么时候兼职风水师了？

孙道一手持罗盘，第一次进行“捉鬼”这种业务，他两眼一抹黑，只能仔细回忆影视里的桥段，现场活学活用。

聂书琴虽然揉着眼眶，但不时瞥一眼孙道长，见他口里念念有词，走路龙行虎步，感觉颇有几分道行，就是那一身油腻的西装，又让人觉得不太靠谱。

至少真正的高人风范，绝对不是眼前这位孙道长这副样子的。

纪晓风在一旁无所事事，此时他认定了孙道一是来帮人家看风水的，自己又不懂风水，估计是被抓来打下手的，也许一会儿师父就该让他干活了。

这时，秘书小米泡好咖啡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纪晓风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目光顿时一凝，那是一个头发全白的老人，穿着一件洗得泛白的老式衬衣，一脸慈眉善目的表情。

第二个发现的是聂书琴，她看到那老人时，整个人身体就是一抖，正在揉着眼眶的双手也不由放了下来，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极度的恐惧却让她发不出一丝声音。

那个老人鬼魂，他又出现了！

“聂总，咖啡。”小米把咖啡放下后，识趣地退了出去，她显然看不到那个老人，直接从他身上穿了过去。

聂书琴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她努力看向在房间角落里“做法”的孙道长，希望他能看这边一眼，鬼魂都已经来了。

孙道一却一无所觉，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活学活用中。

老人没有走向聂书琴，而是到了离她七八米远开外的落地窗前，看着下面车水马龙的景象，不知道在想什么。

纪晓风发现这是个机会，缓步走上前去，假装看风景，一边像是喃喃自语道：“老人家，阴阳殊途，人鬼两界，您这样大白天的出现，不怕吓到别人吗？”

他特意压低了声音，却不想聂书琴听力异于常人，将他说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能看到鬼魂？

聂书琴瞪大眼睛，如果不是看到了老人鬼魂，这位孙道长的弟子，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

老人也有些诧异，抬头看了看纪晓风，他就单只给那女娃通灵了，别人应该看不到他。

纪晓风微微一笑，能从他脸上的神情看出他的惊讶：“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让您逗留不去，但这里毕竟是阳间，您老要是不介意的话，就跟我走吧。”

说罢，纪晓风抬起右手，对着他轻轻一点。

老人瞬间消失在了空气里。

“……”聂书琴身体又是一颤，老人鬼魂被孙道长的弟子给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