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吗是不是找死!”
“什么?你骂我干什么?”出头鸟诧异的看着盛若海。
盛若海指了指范凌恒,重复道:“你他吗是不是找死!”
出头鸟更委屈了,我替你出头你还骂我,虽然盛家是比我家强,但你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那边范凌恒给范凌云解释了以后,两人见状捧腹大笑。
“我……说……他那句话的意思是‘你他吗是不是找死!’”盛若海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解释道。
听盛若海这么解释,范凌恒直接扶着范凌云的肩膀,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出头鸟先是一愣,随后面红耳赤,勃然大怒,一边抡拳一边往前冲:“你这小贱人也敢揶揄老子,是不是找死。”
范凌恒眼疾手快,飞出一脚踹到出头鸟的腰眼上,出头鸟“哦”了一声,摔了个狗啃泥。
盛若海气归气,但也见不得自己小弟受欺负,他朝旁边几人使了个眼色,自己却朝后退了两步,动手不符合他的身份。
范凌恒见势不妙,拉着范凌云就准备跑,吃一堑长一智,别再惹出来什么麻烦上身。
没成想范凌云反手从厢斗里抽出两木棍丢给范凌恒喊了句:“之前和他们打过架,不碍事,只管上。”
这让范凌恒吃了定心丸,他刚接到木棍,转眼间就看到出头鸟冲到脸前,他下意识一棍子扫出去,出头鸟冲的有多快退的就有多快。
都是半大小子,谁也不服气谁,范凌云“哇哇”叫着舞着手中木棍反向冲锋。
伟大的范氏一族范凌云!他继承了范氏一族的光荣和荣耀。
范蠡、范仲淹、范进在这一刻灵魂附体!范凌云一个人他代表了范氏一族悠久的历史和传统,在这一刻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不是一个人!
另一位范氏子弟范凌恒紧跟其后!
六个打两个,虽然他们两有武器,但被人围上来后,很快范凌恒手中的木棍就让人夺了去。
那三个围殴范凌恒的学生见他失去唯一的武器,又是以多打少,不免放松了警惕,却不想范凌恒看起来身小力亏,却极其悍勇,再加上昨天挨得鞭子一肚子火气,于是抱着不知道谁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下去。
那被咬的学生顿时哀嚎,其他两人的拳头招呼到范凌恒脑门上、肩膀上,却换来范凌恒更用力的撕咬,任凭两人拳打脚踢,却绝不松手。
范凌恒心知,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反抗,否则别人只会一个劲儿欺负你,打不过就找一个目标往死里打,打死一个不亏,两个血赚。
于是场面一片混乱。
“休要伤我恒哥!”就在此时,一声爆喝在旁边响起,那边范凌云常年帮家里干活,练就一身腱子肉,三下五除二就把那边三人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撂倒在地。
扭头见范凌恒落了下风,赶紧过来帮忙。
他先对着那两个范凌恒拳打脚踢的学子来了两棍,毕竟不是生死搏斗,学生吃痛,抱着头拔腿就窜。
剩下那个被范凌恒拉着胳膊的出头鸟脑门上“邦邦”挨了两棍,直叫他眼冒金星:“嗷……大,大爷……我胳膊被……嗷……被咬着了……”
出头鸟一边哀嚎一边解释,范凌云凑到范凌恒耳边嚷道:“恒哥,恒哥,结束了,咱打赢了,松嘴、快松嘴!”
范凌恒迷迷糊糊的松口,呸呸几声吐出几口血沫子,揉了揉嗡嗡作响的脑袋。
满嘴鲜血的范凌恒吓得出头鸟捂着头,连滚带爬的离开这个恶魔。
盛若海见打架虽然没打赢,但刚才那个最讨人厌的得到了教训,教谕和两位姑娘的马车正好停驻,虽然他没有参与斗殴,但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于是他准备先赶回去换身衣服。
盛若海走之前想到什么,冷笑着对范凌恒道:“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这是诗经中骂人的话,意思是人无德无礼,和老鼠一样。
盛若海相信那小子肯定听得懂,也知道自己这顿打是因为什么。
下等人就该跪在他的脚下,怎么敢对他还嘴!对他跟班还嘴也不行!
范凌恒一口血痰吐出来,咳了几下高声道:“你送我《诗经·相鼠》,我这儿有首打油诗送你:‘百炼千锤一根针,一颠一倒布上行。眼晴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呸!”
他又吐出一口血沫子。
已经翻身上马的盛若海身子一顿,双手握紧了缰绳,但他自认为身份尊贵,而且还有其他人在场,不愿再和范凌恒打嘴仗。
以后有的是机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撇了一眼范凌恒,把他的样子牢牢记在心里。
一个老头听到声音,掀开马车的帘子,向这边看了一眼。
另一辆车里,正在叽叽喳喳的两个小姑娘也听到了这首诗。
其中一个身着圆领对襟窄袖粉色长衫、黑色马面裙,面容姣好的姑娘道:“这首打油诗真顺口,盛若海倒是遇到个牙尖嘴利的呢~”
另外一个姑娘点了点头,倒也没有说其他的。
很快,随着盛若海在前方开路,车队也渐行渐远。
见状范凌恒倒稍微有点儿沮丧,他刚才故意喊的这么大声,也是看到县学宫出游的马车停了下来。
他想尝试一下小说里的情节,来个文抄公,看看有没有什么爱才心切的老师肯收他为徒。
但想来要不然是因为情急之下选的诗不好,要不然就是小说都是骗人的,现实里还得踏实着来。
范凌恒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弓下腰,和范凌云一起把打翻的米药盐油装好,坐上牛车,晃晃悠悠的踏上了回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