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贵为太子嫡母的怀珠轻车简从,一袭素衣,身边惟带了欢儿,恍如在昕云庄初见时的那般和煦,眉眼中全是温柔的笑意。
白芍早早命人备好了茶盏送进来,自然地立在阿南身后,怀珠捧了茶碗,轻嗅茶香,点头赞道:“你这屋里的丫头是个伶俐的,这茶盏做得这般精巧,我已许久不曾见过了。”
闻言,立在她身后的欢儿向上翻了个白眼,这女子本就生得不甚好看,不知是如今在宫内得了体面更显跋扈骄横,,还是去了些年岁脸上添了些沟壑,瞧着愈发难入眼。
怀珠淡淡地吃着茶,并未再多言。
阿南与她客套了两句,有些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子,临盆在即,她腹大如笸箩,只这样坐上一会儿,便腰膝酸软,有些不适。
怀珠瞧见了,这才放下茶盏,缓缓起身走了过来,伸出手来,轻轻抚过她的孕肚,似是感慨,又似是悲伤,沉默良久,才笑问:“瞧你这肚子,只怕日子近了吧?”
阿南点了点头,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躲开了。
怀珠也不生气,定定地看着阿南,眼圈儿忽而红了,有些哽咽地道:“你也知道,我是个没福的,夫君却说走就走,留下我挺着个大肚子,在鬼门关转悠了几回,险些送掉半条命,这才给殿下留下一点血脉。”
说着,怀珠两行清泪便簌簌而下。
阿南悲从中来,忙要起身,怀珠眼尖,快了一步将她按回了椅子上,这才探手轻轻擦拭自己眼角的泪,煞白的脸上又恢复了本来的笑,轻笑道:“是我的错,没得搅弄你也伤心了,快坐下吧!韫玉若是知道你这般,不知要心疼成什么样子!”
阿南心中苦涩难掩,沉沉一笑,口中清道:“谢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