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鹤唏嘘不已。
只是,现在这糟糕的境遇竟然轮到了自己头上,他才感到有多么憋屈难受。
一脸呆滞地看着天花板,看着那缠绕着蛛网、灰尘的房梁,石鹤内心很是复杂。
“谷默,告诉我,谷里边还剩下多少人?”石鹤觉得自己不能够就这样坐以待毙,沉声问道。
谷默是眼前这个老头的名字,老头只是个普通的老头,就连这名字还是石鹤给他取的。
“老爷,您想......”谷默看着石鹤,眼睛有些发亮,但很快便陷入黯淡,他摇了摇头,嘶哑着声音低沉地说:“没有希望的,谷里边忠于老爷的人都已经被杀害。”
“现在青鹤谷数十号人,全部被韩隶策反了。”
“老爷你不该醒的,”
“你醒了,还要遭受更多的折磨,韩隶他们不会就这样罢手地,”
“与其受尽折磨后死去,不如早死早超生。”
听了谷默的话,石鹤顿时一阵气闷。
难怪这老头不受前身待见,就这说话也忒难听了点,换谁要是领导也不喜欢身边有这么一个家伙啊。
但就是这么一个不受待见的老头子,在自己被囚禁的时候,对自己依旧忠心耿耿。
反观韩隶这些颇受自己重视的药仆......
石鹤看向老头的眼神,带着些许安慰。
原本自己是想着让某个可靠的药仆去寻找黑水帮通风报信,但是现在按照谷默的说法,自己现阶段已经无人可用。
而且,在黑水帮中,对自己抱有敌意的家伙并不少。意识中,黑水帮副帮主更是自己的大敌,双方有着不少的利益纠纷。
往深处讲,说不定那韩隶胆敢做出谋逆之事,也是因为有某位人物在后边撑腰。
石鹤心思飞转,却仍然找不出解救当前困局的方法。
“苦也,这可如何是好?难道我才刚穿越过来,还没有见识过这个世界的风采,就要以如此憋屈的方式入土?”
石鹤一筹莫展时,门外边再次响起了脚步声,紧接着,一缕阳光顺着陡然拉开的木门投射进来,一位身着黑衫、腰佩长刀的后生出现在眼前。
石鹤眯着眼睛看去,此人身形瘦削,淡眉鹰目,嘴唇极薄,颧骨高耸。
如果不出意外,此人便是韩隶,只不过这气势和风采可与往日相差甚远。
也是,之前的韩隶不过是一阶奴仆,但现在霸占了整个青鹤谷,连自己也成为阶下囚,可以说是扬眉吐气,翻身出头了。
石鹤前世曾偏喜研究面相之术。
这韩隶光看面相,便知是个心思阴沉、凉薄之辈。
但往往这种人也最为危险,石鹤心中对韩隶颇为忌惮。
韩隶刚一进入柴房,便紧盯着卧病在床的石鹤。待他见到后者意识清醒后,嘴角扯起,有些得意,语气中又带着几许假惺惺的关切:“石老,您终于醒了?”
“您这突然眩晕过去,差点把韩某给吓懵了,”
“要知道,韩某下面的修炼功法,可都指望着您呢,”
石鹤眯了眯眼,没有说话。
石鹤虽为黑水帮长老,但其修炼功法,长春功,却并非从帮派所得,而是从师所学。
只是,老师身死之后,师门也只剩下他一人。
这长春功,按照前身记忆,可算得上是凡阶上乘的功法,不说这黑水帮,放在整个商河县,也极少有人能拿得出相媲美的功法。
这青鹤谷,数十位药仆,其中有那么两三位修行资质较为出色,石鹤重视,故而传授了长春功,也指望着延续师门传承。
这韩隶便是其中一个。
只是,前身警惕心较重,并没有一次性全给,仅仅提供了前三层。
现在看来,这做的还挺正确。
看到沉默不语的石鹤,韩隶笑容收敛,神色阴沉:“老家伙,你最好识相点,把长春功全部交出来,我就给你个痛快。”
“否则,”韩隶双眼微眯,眼睛更显狭长,像是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张开獠牙:“这黑水帮所有姓石的,可都得陪您下葬呢。”
石鹤嗤之以鼻:“你有那么大的本事?”
“嘿嘿嘿,”
韩隶阴恻恻的嗓音响起:“韩某自然没有那本事。但是,你以为想要你命的,就只有我吗?”
石鹤恍然,刚想继续试探,突然发现视线一阵恍惚,眼前的空气出现了一阵扭曲,似乎有什么异物出现。
他赶忙闭上双眼,揉了揉太阳穴。
这都搞出幻觉了,看来即便没有韩隶这啷当子事,就这身体,早晚也要一命呜呼。
再度睁开眼,石鹤本以为那幻觉应该消失了,没想到反而变得愈发清晰。
眼前是一行文字,浮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