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叔，出租车司机的话核实才能信。”

秦奋没有正面回答万国证券“表叔”王于宁是否靠谱。

柳昌明没有做声，凝重的面色其实已经说明一切，没人要的东西，怎么可能赚钱，这可是常识。

秦奋倒是想的开，这把赚不到，等后面的机会，不着急，带傻姑好好在沪市玩玩也值啊。

八宝粥的事已经被彻底消化，柳依依又恢复没心没肺的样子，拉着邓小娅的手看酒店大堂的壁画，然后跑到商务咖啡区。

两人往落地玻璃上哈气，争着在凝结的水雾上涂鸦。

期间，秦奋和柳昌明已开好酒店房间。本来打算开4个标间，但酒店仅有两间空房，于是两男、两女各一个房间。

进房间后，秦奋催促邓小娅立即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

“妈，我们到酒店了，刚住下……啊，爸爸回家了……爸，我很好，你不用担心，小秦路上对我很好，买的软卧……没有，我没有和小秦住一间房……”

邓小娅皱着小鼻子，脸色阴阴的，一看就知道邓爸在电话里训她。

很明显，邓爸认为女儿和秦奋住一间房。

秦奋眼睛一转，看见坐在床上安静听随身听的柳依依，他走过去啪地按下停止播放键。

柳依依眉毛竖起，双手叉腰，鼻子哼哧一声，像炸毛的橘猫。

秦奋笑嘻嘻地说：“依依，柳叔说你睡觉打呼噜、磨牙，睡相和猪八戒一样！”

柳依依气的扔下耳机，大声喊：“我睡觉不打呼噜，也不磨牙，小秦哥哥你才猪八戒！”

邓妈在电话里听到一个女生在大喊大叫，忙问：“小娅，那是谁呀？”

“和我住一个房间的女孩，叫柳依依，我们在火车上认识的。”

邓妈高兴地说：“快叫她接电话，我问她好。”招手让邓爸过来听。

柳依依马上要抓住秦奋，被邓小娅叫去听电话，心里很是不爽，和邓妈招呼后，气鼓鼓地说：“小秦哥哥说我睡相不好，影响小娅姐，他乱说！”

邓妈安慰她几句，让她把电话交给邓小娅，然后对旁边的邓爸说：“你听见了吧，小娅根本没和小秦住一块儿，小秦不是那种人，就你心思歪！”

邓爸放下心，嘴上却不服气，嘟嘟哝哝离开书房，去客厅看电视。

柳依依工具人的任务完成，秦奋忙向她承诺买冰淇淋赔礼求和。柳依依知道秦奋滑头，马上催他兑现。

秦奋在酒店超市买了4支巧克力冰淇淋，给柳昌明父女两支，自己拿着两支来到邓小娅房间。两人坐在窗前，拉开窗帘，一边吃冰淇淋，一边看窗外路灯下的雪景。

“大书，我给我妈说了，认购证的钱可能不好赚。”

“给我打掩护，免得赚不了钱，我回去难堪？”

邓小娅笑眯眯点点头。

“你那么说也没问题，不过钱好不好赚，明天就知道了。”

第二天中午，秦奋约“表叔”王于宁在二楼商务间餐厅见面。

王于宁四十来岁，瘦尖脸，戴一副圆眼镜，黑色的西装，系着蓝色条纹领带，外面套一件灰色的羽绒服，典型的证券公司销售打扮。

秦奋则是黑色带藏蓝拼色羽绒服，黑色高领毛衣，灰色运动裤和白色运动鞋，休闲打扮加松弛的心态，让王于宁暗暗吃惊，电话里他以为对方是20来岁的乡巴佬，没想到这个来自小地方的年轻人气质也这么好，不输他这个在沪市混了十多年的社会人。

王于宁本来跷着腿，仰靠在椅子背上，立即双腿并拢，身子坐正。

“我同学说你和吴区长关系很好，想不到你这么年轻啊。”

秦奋把方糖往王于宁咖啡杯那儿推了推，优雅地开吹牛逼：“也不算很好，清水之交，没事和吴区长讨论讨论政策，当然都是闲谈聊天。”

王于宁食指顶顶眼镜，心说你这个逼装的，好像我是个乡巴佬似的。他往咖啡里投了一块放糖，开始火力试探：“上次电话里你说打算买9万认购证，是真的吧？”

“其实不只这个数，我6万，朋友2万，我另一个朋友大概有10万。”秦奋随口说柳昌明10万，如果没有，随便找个借口好了。

王于宁的眼皮以不易察觉的速度跳了跳。“哦，买的挺多的，我想想办法。”

秦奋心里冷笑一声。

今天上午他已经去附近银行网点调查过认购证的销售情况，出租车司机确实没说谎，没人买认购证，证券公司业务员见到咨询的，恨不得抱着亲，甚至哄骗手段用上才能卖出几份。

王于宁应该也有销售任务，秦奋此行本来可以帮他忙，经过他的嘴，却变成要欠他人情。但你没想过，老子有腿有嘴还有耳朵吗？

秦奋由此判断，王于宁油滑但不够聪明。

对付这种人，开门见山才有疗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