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吗,这栋病房还有别的别人吗?
可按道理来说,整栋楼估计只关了我还有白天的那个马面。那么门外的那位是什么,管理员,或则不是人?
咕嘎,嘎嘎嘎——
星润之,本来想默许这种情况继续发生下去。
谁想对方开始变本加厉,发出了更加折磨人的声音。
深夜,无人的病院,偷窥的陌生人这些元素要是结合在影片里,那多多少少得被吓上一跳。
可现实是,在自己近乎贤者状态的模式下,心态没有受到一丁点影响。
遇到这种事情,认真想想似乎也就那么回事?
为什么会感到害怕,不管外面是什么东西,要是它能冲破门进来那我这种肉人肯定不是他的对手,要是他进不来,那多想这种事不就是在自讨苦吃吗?
我能够就这样睡着吗?
答案显然是不可以。
人总是会怕死的,不如把恐惧作为有利的东西。恐惧确实会让人说不会话,改了能会让人丧失行动能力,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没办法避免。
所有的一切,都是源自于未知和不可控。
那么与其害怕的情绪占据大脑,不如多想想该怎么让局面稳定下来。
想起刚入院时居住在十二人寝的时候,即便只经历过两个夜晚,但那种堪比第三世界战场的轰鸣声已经深入灵魂。
他爬起身,像个刚从沼泽地里爬出来的人般。与被子挣扎了好久,终于把它拧成个螺旋的团状,又带有报复性地狠狠将其砸在了地板上。
此刻本就不大的房间,跟他的心情一样散漫凌乱。
又有种莫名的和谐感,像是即将枯萎前却依旧在伸张的树枝和它的分叉。
意识中都是不断在重复一个画面‘如果我是她,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步步前进,颇有种行尸走肉的感觉。
自己的选择,真的是正确的吗?
他在反问思考,又或是说在病院里的生活,难倒不是一种自作多情吗?
在贴近房门时,后知后觉地退后了几步。
顺道还踢翻了几乎未动的餐盘。
终于他带着重新整理好的心情,下意识地推了推虚空眼镜。
门锁自然是没办法打开,但视线却一直都在电子锁之上。
紧接着他单单举起手,快速摆出剪刀的姿势,当然这只是为了能插爆门口那个家伙的眼睛。
嗒。手指撞到了挡板上。
明明刚才还沿着影子的方向,大致推断了对方眼球的位置,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对方已经离开了并且从外面拉上了观察框的挡板。
难不成到现在的一切都是梦?
手指阵阵的肿痛正告诉他,现在还清醒着。
看起来得准备些非常手段,星润之下定决心道。即便自己是正常人,在病院里待久了也难免会出现些意外。
思考还没结束,更多的问题又找上门来。
脚步声,阵阵靠近的脚步声。
很奇怪,刚才从头到尾并没有听到离开的声音,反而现在又有人在接近。
难不成是因为分神没有注意到……不对,我是什么时候开始接受这异于常人的状态的。
才发现,自己本能的默认了这种改变的发生:嗅觉、听觉、感知觉、还有体力灵敏到可怕。
一切都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尝试回忆,他不免地为此惊叹。
因为有许多不重要的小事情,都被大脑给记下。
要是放在以前,这些信息会被视为垃圾然后直接处理掉,而现在这种次到不能再次的细节,却能在短期记忆中占据一亩三分地。
从遇到马面开始,身体便开始了变化。
脚步停止,有人,活着的人正站在门外。
不对,应该说他们就在门外。星润之意识到不应该把脚步声间参杂的那种,悉悉索索的声音当做杂音,果不其然,外边传来了像是重物被放下的声音。
总不可能是谁抓了只鸡来给自己当夜宵的。
那这就说明,有人抓住至少蓝色等级的管理员,并把他带到了我这里。毕竟蓝衣管理员,身上必然带着能解锁病房房门的权限卡。
不过目的是什么呢?
仅仅是因为我没有同大伙一同被处罚?
这个猜想很快被推翻,拜托,这又不是哥谭市!据星润之自己对东区大部分病友的观察来看,没有人具备能干出这种事的能力,现如今,他见过最有攻击性的病人,还是个天天念叨着自己臆想出‘哈姆’外神的狂信徒。
种种可行都指向了一个人。
马面,逃出来了......
且不说怎么解决房门权限的问题。这点星润之要是愿意,自己也有办法来解决开锁的问题。可这家伙安保等级,绝对是比自己这种人畜无害的家伙要高。他还记得,当时马面被控制起来后,管理员直接给他套上运送刑犯时才用到枷锁,想必是从别的医院或则刑场上临时转过来的?而且这重重监控的走廊上,能让病人提着位管理员大活人逛街。
夜班管理员总不会在挂机吧?
所以还不一定会是马面,可能只是临时的病房调配。傻瓜,调配怎么可能到门前都只有一种脚步声。星润之你到底在想什么。总不可能,管理员要求病人背自己过来吧。
解锁声响起。
开门后的一切,都跟他所猜想的一样。
马面想早知道星润之在门背后似的,招手道:“我跟他们说你一个人住可能会怕,所以要求来这,陪陪你。”
‘陪陪你’这是个病句吧,可恶这房间里怎么没有报警系统。星润之暗叹着,突然好像闻到了一丝血腥味可很快又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