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两天的时间,白宇在武馆街的各家武馆四处奔走。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有不少武师听到白宇的计划有些蠢蠢欲动,但还有一大部分武师或是无动于衷,或是踹踹不安。
不过白宇也留了一个心眼,对他们讲述时并没有将心中的计划整个和盘托出,而是只告诉了他们部分内容,核心部分则只字不提。
直到这条武馆街的每家武馆白宇都跑了个遍后,也没有闲着,先去找了周清泉父子,对他们阐述了整个计划。而后又回家连夜写了几封书信,其中一封亲手送到了唐铁手中,剩下几封随身带着。他本想再去找张玉峰再谈谈,可却怎么也找不到他。
直至第三天,城内炮火轰鸣,日军开始了浩浩荡荡地入侵,佛山最终还是沦陷了。
此乃大势,目前的白宇还无法阻止。
这一天,哀号声,打砸声,杀戮声,声声不绝,一时间生灵涂炭,哀号遍野。而那一声声惨叫刺痛着白宇的心。
这一天,叶问家宅被作为日军驻佛山的司令部,进行强行驻扎;金楼沦为为日军提供娱乐的场所;佛山警局失守,局长因公殉职,剩下人员被日军强制收编;大批工业,工厂被摧毁。
这一天,佛山的军事、政治、经济的遭到了惨无人道,几乎难以恢复的入侵。
这一天,死去的国人不计其数。
入夜,白宇身穿当初叶问赠与自己的那身黑衣,从家中将廖师傅送给自己的宝刀取出,又拿了一个大布袋子,随后趁着夜色提刀而出。
这一夜,在城内巡逻的日军巡逻队莫名死了大半,而所有尸体的脑袋和能代表他们身份的狗牌,则都不翼而飞。
第四天一早,已经抢占叶问家作为日军佛山本部的司令部收到消息。任职日军驻佛山的最高负责人,三浦武介勃然大怒,内心却有一丝欣喜,下令手下佐藤不惜代价彻查此事,但是一定要把始作俑者活着带到他面前。
佐藤本想带着大部分士兵对佛山进行地毯式搜索时,三浦武介突然收到消息,佛山周边各地区一次性出现多次抗日武装行动,无奈只得分兵进行镇压。
可镇压行动却毫无收获,各个地区的抗日武装要么早离撤离,要么一击即走,毫不恋战。日军虽略有收获,可没有查到这次大规模行动的幕后主使。
接下来几日,三浦武介收到两条指令。
第一,命令他将大部分部队继续北上,力求侵蚀更多版图,自己可以坐守佛山,守住沿海防线,以接应更多的跨海日军。
第二,命令他恢复沦陷区的生产和商业运行及社会秩序,开设日语学校,进行文化侵略,推行奴化教育,强迫本地人入读,向学生灌输奴化思想,把日语设为主课,考试日语成绩不及格的不能升级。
有些战争沦陷区,它占领了不会一直无秩序的混乱下去,侵略者过段时间就会要求当地沦陷区恢复从事生产和商业运行及社会秩序,达到为他们侵略者服务和减少沦陷区管理的成本,还有一种是侵略者对沦陷区的安抚手段以稳定所谓的“民心”和欺骗国际上的视眼。
夜晚,在叶问的大宅前,有一个人影扔下了一个大布口袋后,便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醒来的三浦收到手下的来报,在确认没有危险后,亲自打开了这个布袋。
布袋很大,但是只放了两样东西,一个能证明身份的日军狗牌和一封书信。
三浦打开信件一看。
上写:
“三浦武介亲启:
久闻贵民族的武士道以义、勇、仁、礼、诚为核心,本人却不赞同。古时你们有号称‘美浓蝮蛇’的斋藤道三以下克上,今贵国背弃大义而入侵我中华,杀戮无数。
实乃背信、弃义、无仁、失勇,不诚。”
信的上半部分是用半言半白写的,字不是很好看,但是力透纸背。
而下半部分则是用白话文写的。
“三浦武介,听说你们的空手道专注于实战,那我五日之后在佛山武馆街口等你来战,不只是你,还有你们奉天协和会的会长马三。到时候我要是输了,也用不着你们动手,我便自裁。要是到时候你们输了,你最好按你们武士道的规矩来,切腹自尽。”
三浦气极反笑。这是一次挑衅,不只是对他,更是对他们整个日军的挑衅。
他本也是位武痴,有人挑战自己,自然是会接受。
况且这也是阳谋,按照武士道的规矩,此乃受辱。武士受辱,要么杀了对方,要么切腹谢罪,只有这两条路可走。
“有趣。这些奴隶真有趣。”三浦用着日语说着,同时头也没回的吩咐道:“去!在武馆街口摆上一个擂台,说我五天之后接受所有支那人的挑战。让他们看看,他们所谓的中华武术,毫无用处。只有我们大日本帝国的空手道才是最强的。”
“是!将军阁下!”手下小兵一个立正,回了个军礼,便出门去了。
而此时的白宇正在佛山城外的一处山林之中,山林不大,但是树木茂盛,寻常人自然难以发现,只有熟悉此地的人才知道这里。
在廖师傅送给白宇的刀上已经布满了不少豁口,而且刀身上遍布血迹,不少血迹已然干涸,形成了暗红色的血痂。
身上由叶问所赠的那件黑衣上也有不少血迹,甚至还有一些破损和几个弹孔。
而白宇的脸上古井无波,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只有那发红的眼睛才能略微猜出他此时的心情和身上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