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府添丁之喜,弘顺帝和庄敏太后赏了不少好东西。
杨氏更是两头忙,刚把自家小孙女的满月宴操办好,就急急忙忙带着晓琬来女儿这边了。
见到杜晓瑜以后,一个劲地问她孩子怎么会早产的,是不是下人伺候得不够尽心还是因为地滑摔跤了。
杜晓瑜摇头说没有,大概是孩子迫不及待想要出来了,所以就早产。
杨氏满心悔意,“要早知道,我那个时候就不该听你的话回去,留下来多陪陪你,兴许能伺候你到足月呢。”
杜晓瑜心中好笑,其实那个时候就是因为知道自己产期将近,才会让杨氏回去的,毕竟早产和足月的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区别可大了,杨氏是过来人,一眼就能看穿。
至于来给杜晓瑜接生的稳婆,就更能看得出来小离忧到底是不是早产儿了,不过那些人全都是被庄敏太后封了口的,一旦走出大门,谁都得对外说楚王妃是早产,否则就得牵连九族。
反正只要瞒过了目前这段日子,等孩子再长结实一些就完全看不出来了。
杨氏抱过正在呼呼大睡的小家伙,一双眼睛里全是慈爱,“好小子,早产还这么壮,筱筱怀着身子的时候,补过头了吧?”
杜晓瑜顺着点头,“是有点,所以生产的时候,宝宝脑袋太大了,险些难产。”
这话听得杨氏脸色又是一变,“哎哟哟,这可不得了,那你后来没事儿吧?”
“要有事儿我还能在这儿跟您说话?”
杨氏瞄了瞄四周,放低声音说:“娘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很多女人啊,因为难产的关系损了身子,后面就怀不上了,娘是怕你……”
毕竟自家女儿能在王府立足的唯一优势就是生儿育女了,要是连这条路子都给绝了,那往后的日子可咋办呢?
杜晓瑜瞬间了然,笑着安慰她道:“没事儿,王府里多少的补药养着呢,我的身子差不了,况且,我自己就擅长妇科,要真有问题,自己也能感觉得出来不是,能早早调理好的。”
杨氏这才微微松口气,“差不了就好,要真差了咱也不怕,怎么说,头一胎也生了个儿子呢,算是有个依靠了,王爷挺高兴的吧?”
杜晓瑜心想:高兴,怎么不高兴,当知道小离忧是正常的以后,他欢喜得恨不能昭告全天下他得了个健健康康的大胖儿子。她产后的第二天晚上,他一宿没睡,把宝宝抱到他的软榻上去,侧躺着身子支着脑袋,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小家伙,像个傻子一样,到天明都不觉得困。
这几天因为马上春年了,他白天有事要忙,晚上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她这儿抱抱小离忧。
这让杜晓瑜产生了一种“失宠”的错觉。
自从有了小离忧,他好像一颗心都扑到儿子身上去了。
说好的宠妻呢?不能有了儿子忘了妻啊!
满月宴是大办的,场面相当隆重,来的人也非富即贵,傅凉枭的那几位兄弟更是趁机献殷勤,送的礼一个赛一个的稀罕贵重。
杜晓瑜在房里窝了一个月,终于能清清爽爽地洗个澡出去透透气了。
摇篮里的小家伙见天地长,如今是又白又嫩,小脸蛋儿肉嘟嘟的,看着就想捏一捏。
“今儿的宾客可多了。”静娘一边帮她穿衣裳,一边高兴地说:“王妃娘家那边的四少奶奶也来了,直说一会儿要来看看小公子呢!”
提起许如月,杜晓瑜倒想起了江亦嘉,问静娘,“嘉姐姐有没有来?”
静娘仔细想了想,说:“没有,听闻江家正在给她议亲,她如今怕是出不了闺房。”
“议亲?”杜晓瑜愣了一下。
“是啊!”静娘道:“江三公子去了九仙山不回来,可不就轮到江姑娘头上了吗?江大人如今可是正五品的官老爷了,这家世不一样啊,儿女的婚事自然就不一样。
这不,以前因为江大人老是被贬,京城不少人家怕他还会再走下坡路,所以没敢上门。
如今升了官,说亲的媒人都快把门槛给踏破了,谁让江姑娘是江三公子的亲妹妹呢,况且模样又生得好,才华就更不用说了,江大人和江夫人这会儿怕是还在观摩哪家适合江姑娘呢!”
听到静娘这么说,杜晓瑜一言不发,跟江亦嘉相处了这么长时间,那个人是什么性子,她再清楚不过。
江亦嘉重孝道,可在婚姻上又有自己的主意,江其佑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他要是嫁女儿,才不会管对方品行如何,肯定以利益为先,到时候要真给江亦嘉选了个德行败坏的,江亦嘉肯乖乖嫁就见了鬼了,说不定还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想到这里,杜晓瑜道:“等满月宴过后,静娘抽个空去江府帮我送帖子,请江姑娘来府上坐坐。”
静娘点点头,没多问什么。
不多会儿,外面的水苏喜滋滋地跑进来道:“王妃,恩国公夫人带着他们家的小公子来了呢!”
杜晓瑜眼神一亮,“你让夫人她们先坐会儿用些茶点,我马上就出去。”
又一刻钟过去,杜晓瑜终于把那繁琐的衣裳给穿好了,抱着小离忧去了外间。
外面坐着的妇人不少,当然,站着的也多,因为杜晓瑜的那几位妯娌全是王妃,齐刷刷往那一坐,杜晓瑜娘家那边来的人便只能站着。
杜晓瑜见状,脸色明显很不好。
恩国公夫人也皱了皱眉。
燕王妃见势不对,忙解释说:“刚就让亲家太太坐的,她非不好意思,倒是弄得我们几个也不好意思起来了。”
杜晓瑜直接道:“既然四嫂觉得不好意思,那你给我娘让座吧!”
燕王妃脸上的假笑瞬间僵住。
屋里的气氛也一下子凝冻起来。
杨氏忙道:“丫头,娘没事,晓琬要人抱着四处走才高兴,是娘自己要站着的,燕王妃是王妃之尊,哪能让她给我一个民妇让座儿啊,快别折腾了。”
说完,杨氏又看向燕王妃,满脸歉意,“我们家丫头只是心直口快,她没别的意思。”
燕王妃被拆了台,心中自然是恨毒了杜晓瑜,可眼下是在人家府上,事情又因杜晓瑜的生母而起,她能说什么呢?
这种事,旁人还真不好插嘴,恩国公夫人收回目光,看向杜晓瑜怀里白白胖胖的小家伙,“哎呦”一声,满目喜爱,“这家伙,长得可真招人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