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五的这一天,打糍粑,十二六打豆腐,彭诚放下了手中的笔参加了,还亲自上场与父亲一起打糍粑。打糍粑一般都是几家人邀在一起做的,因为蒸糯米可是要一定的时间的,而一家也只有一口灶,你家打这一巣,我家打下一巣。打糍粑是个力气活,越往后越难打,粑粑锤容易被粘住。二个还的有默切,你一锤,我一锤,一个不当就会打到另一个人的锤上。
豆腐好吃却难做,工序还挺不少,先把豆子在先天就用清水泡发涨,再磨成豆浆,以前是用石磨推,如今在机子上打。之后就是煮了,过滤,下膏,每十斤豆子,黄豆下三两半,青豆下四两,多了少了都不行,一个不小心这包豆子就废了,再煮,养膏,压紧,放置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腊月二十八,是一年中的最后一场,因为二十八这一天是小年,也叫赶年。相传在明嘉靖年间,东南倭寇犯境,皇帝下旨土司王率部出征。出征日是过年的前一天,为了让出征的将士吃上团圆饭,土司王决定让大家提前过年,这就是赶年了,因为各村离土司王宫的路远近不一,因此各寨过赶年的日子就不一样。有的过二十三,有的过十二六,有的过二十八,王家堡就是过二十八的。这一天,大人们要在家里做年饭,赶场的大多就是小孩子和一些要买东西的大人,因为要回家吃年饭,二十八这一场过了12点基本上就没什么人了。
蔸里有个一块钱就很不错了,有的只有几角钱。彭诚带着妹妹和同伴也加入了赶场之列,说实话,此时的县城小的很,只有后街,正街,河街这么三条,后街是老街,基本上不做营生了,正街是卖衣物小玩之类的,是县城里最繁华的地方;河街每到赶场就热闹的不得了,多是卖农产品的。
看着记忆中的县城,街道只是双车道,两边就是各单位门店,五交华公司,物质局商铺,邮电局,医药公司,县政府,民贸公司,百货大楼,生资公司,食品公司,载缝铺,理发店,招待所等等,一条街几乎囊括全县所有的经营部门。
妹妹很少到县城来,看着很新鲜。不停地问,彭诚象对女儿一样耐心地解说。因为口袋里有钱,给她买了不少的东西。当然都是像棒棒糖,小手巾之类的,彭诚还给她买了一顶带着两条长边的针织帽,让她喜欢的不得了,脸上的笑容不断,这让同村的小姑娘很是羡慕。
因为要赶回家吃年饭,大家只玩了半天。回到家,大人们早已做好了年饭。父亲装了一碗饭,再夹上一砣四方肉,用筷子插上碗上放在堂屋门上,再点上三枝香,烧一些纸钱,这是敬先人们的。而彭诚就负责放炮竹。
一家四口围在桌子前,父亲倒上了一碗酒,彭诚和妹妹也倒上了酒,当然是度数很低的汽酒了,这种酒在80年代和90年代是很受喝不了白酒的人喜爱的,特别是孩子们。
今年的过年天气很不错,暧暧的阳光照人人们的脸了,过年的心情也好上了几分。年饭后,大人们或三五成群的聊天,或打起了纸牌。小孩子们不是放炮竹玩,就是弹弹珠。
除夕的年饭要比二十八的富丰的多,什么好吃的都留到了这一天,鸡、鸭、鱼、肉什么的,满满的一大桌子。
除夕之夜并是象后世那样守着电视看春晚,这个时个村里总共也只有那么几台,还都是十四英寸的。大多数还是围着火坑旁,听老人们讲故事。
最让小孩子们兴奋的莫过于抢新年了。这个时候抢新年并不是零之始,而是第一声鸡叫。当第一声鸡叫声一响起,抢新年的人们就把早已准备好的炮竹点放起来。炮竹也只是一千响的。谁要是第一个放的,那就成了第二天虚吹的资本,说话的声音那就格外的自豪。只有那个年代过来的人才能体会到那种感觉。
新年头几天里,就是相互走亲戚拜年了,这个小孩子们最喜欢,因为有压岁钱嘛,特别是那些叔叔伯伯舅舅姨娘多的,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除了天关头的几天走亲戚外,彭诚基本上就是坐在桌前写他的小说了。毕竟他的心理年龄可是一个十足的成年人了,当然就少了小孩子的那种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