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原生怕老娘再时不时提自己的亲事,赶紧多多出卖一些圣人的消息出去。
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个时候,当然以自保为上策了。
”对了,上次那伙贼人虽然皆被屠灭,但审讯中,他们露出来了一点点消息。
儿子打算趁着现在不忙,再去那宜州的大山里看看。
那边的山区很穷,因为常年地处边境,人们尚武,民风彪悍。
派其他人去我不放心,我已经跟圣人说了,他准了。
过一天我就走。“
”你这才回来了几日,又要走?你这是卖给他赵家了?“
宋老夫人有些生圣人的气,他这皇帝做的,看自家好欺负是吧,就可着自家儿子使劲用。
朝廷里拿俸禄的人没几万也有几千了,偏偏事事都要派自己这个傻儿子去拼命。
他的儿子是儿子,我的儿子就没人疼吗?
我的儿子身上可流着赵家一半的血脉呢。
大长公主想起来,又气得把皇帝骂了一顿,然后在鞋底子上戳了两个窟窿。
宋原诺诺称是,不敢忤逆老娘。
然后他起身告辞,回自己屋里准备东西。
他走出房门,听见身后母亲在跟大嫂说:
“我听闻太后娘娘摔了一跤,伤到了腰。她这么大岁数了,想来应该不大好。
我记得库里有一包很久之前的三七呢,想找出来送进宫去。好叫她多帮咱们原哥儿多留意留意,哪家的姑娘合适。”
宋原轻移着脚,快步走远。
远离了母亲的屋子,他吁出一口气。
娘亲为自己都要去求太后了。
还有,只恨自己只是个从五品小官儿,俸禄有限,不能奉养母亲。
其实,他是这府里挣钱最多的人。
如今府里丫鬟很少,他也没有小厮。
只有自小跟着他的谢平和谢安两兄弟,也是破落勋贵家族的出身。
他们不算小厮或者长随,他们都跟着宋原在大理寺里做事,是有官身的官爷。
不过,他们因为自小和宋原玩得好,是他的跟屁虫,后来又一直做他的副手和下属。
旁人不知情的看来,就像是小厮了。
路过家里的花园子,宋原看到一个老头的背影,他在自家湖里钓鱼。
那是这府里的老侯爷,宋原的父亲。
他退休后,因为家里缺钱,把一些爱好都摒弃了。
只保留了喜欢钓鱼这一项。
而且也不出去钓鱼,这出去还要花钱,只在家里的湖里养了一些鱼苗,每日都要钓上几个时辰的鱼。
宋原看着老头的瘦削背影,叹口气。
他知道父亲这不是在钓鱼,他只是在打发时间。
他实在是无事可做。
没法想象,以前叱咤疆场的宋大将军,如今成了这样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样。
他才五十出头。
宋原微湿了眼角,没去打扰父亲的清静。
他知道,其实母亲是想让他做文官的,父亲却是想让他继承衣钵,去做个武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