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的穿着看似普通,其实他衣服质地很好,只是有点过时,而且穿在瘦削的他身上,有点不合身。
估计是穿的别人给的衣服,加上他邋里邋遢的,衣服好久不洗了,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普通,很普通,是个穷人。
但细看,他衣服质地不错,剪裁和女工也很讲究。
他的手白皙颀长,一看就不是常年做工劳作的手。
不种地,不做工,那么很有可能就是读书人。
再去细看他的中指和食指的指尖,有薄茧,也有墨迹。
更加坐实了他不是一般人的身份,很有可能起码是个秀才。
清墨轻咳一声,招呼道:“老爷爷,您买炸鱼还是酥鱼?”
说着,掀开了酥鱼陶锅的盖子。
炸鱼的香气很霸道,具有攻击性,酥鱼的香味则低调,醇厚,丝丝缕缕,钻人脾胃,勾人馋虫。
老者两只眼睛更亮了,他直勾勾盯着陶锅,正待开口。
这时候旁边摊位有一个中年妇人拉过周越,附耳小声道:“你们可别惹这位瘟神,他是个坏人,怪人,疯疯癫癫的。”
“哦?你认得他?他是哪里的?”
“不知道,他刚来不久,据说是来此地访友,但旧友一家子人都没了。他就赖在旧友的老宅子里不走了,说要替他守孝。
你说这不可笑吗?他一个外人,替人守的什么孝?
我看那,说不定就是来霸占人家房产的。
听说那旧友的远房侄子把他赶出了那座没人住的旧宅子。
但他死活不走,没办法,这光脚不怕穿鞋的。”
“那侄子就这样算了?”周越奇道。
“哪能呢,本地人岂能怕他一个外来人?
那侄子报官了。告他一个私闯民宅的大罪。”
“哦,官府怎么说?”
“官府来了,他扬言认识县太爷,镇里的人只好把他送到了县里。
县太爷亲自见了他,不知道说了什么。
第二日就把他送了回来。并且对那侄子说,不要再赶他走了,他喜欢住就住着吧。
照我看,他兴许是使了银钱。
这县衙大门朝南开……”
周越听她说着,若有所思。
这时候那老者已经接过清墨递给他的炸鱼和酥鱼,然后慢慢从怀里掏出来几枚铜钱。
帮忙收钱的炫墨有些为难,这也不够啊。
怕老者耳背没听清,垣墨耐心提醒他价格。
老者摇摇手,指着刚才在一旁写字的炫墨道:“不够的钱,我用指导他写字来抵,怎么样?”
哦,有意思的老头儿。
周越冲炫墨点点头,老头儿并不耳聋眼花,他回头,看见了周越。
“我说怎么是几个孩子出来做买卖,原来大人在这里。
大侄女,你说行不行?”
“行,知识无价,您老要是能让这孩子的字有所长进,这鱼,免费给你了。”
“好,一言为定。
稍等一下,我先吃了,早饭我还没吃呢,有点饿了。”
几个孩子悄悄皱眉,这人,怎么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