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静容将目的地告诉司机后,目光移到车窗外面。
她双眼的焦距根本集中不到一块,外面有什么也没有注意去看,只能脑袋空白着喃喃道:“不会有事的……”
如果父亲有个什么事,她该怎么办?打吴妈的手机,却一直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如果卓禹修此时还在身边就好了,这样她也不至于太过慌乱,有个人可以商量,有个怀抱可以依偎……可是他不在。
就在她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
“师傅,可以再开快点吗?”她转过脸看着驾驶室的司机焦虑地催促道。
司机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她,语气无奈地开口:“小姐,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再快就要违反交通规则了。到时候我被吊销驾驶证,饭碗会丢的。”
“对不起,我只是太心急了。”听了司机的话,萧静容紧蹙眉头陷入了沉默。
见她完全没有为难自己的意思,司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好在,交通非常顺畅。
与别的城市有点不一样的是,C市在春节期间,满满的人群仿佛都凭空蒸发了一样,丝毫不见熙攘的迹象。
许是外来打工族较多的原因。
二十分钟的光景,车停,司机回过头,眼里有带着同情说:“小姐,到医院了。”
萧静容回过神,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大钞递给司机便下了车。
尽管大年初二,一眼望过去,医院的病人却依然很多。她三步并做两步进了急诊大楼。
继续给吴妈打电话,却仍然没有人接听。站在人来人往的走道,萧静容就像是一只无头苍蝇,杂乱无章的到处寻找。
“你好,请问你知道刚送进来的病人,一位差不多六十岁的男人,进了哪间急诊室吗?”一位年轻的小护士刚从病房里出来,萧静容就急忙走上前问道。
小护士一头雾水地摇摇头,建议她去挂号的前台问一问。
但萧屹的病情危急,是直接从救护车通道进入医院急诊区的,还没来得及挂号,因此,她只能到急救区一间一间病房地找,不断地问人。
这医院大得可怕,仿佛没有尽头,萧静容无数次进出,却始终没有找到父亲和吴妈。
最后她是在一名医师的帮助下,才到了六楼的手术区,并在其中一间手术室的门口找到脸色凝重的吴玉。
萧静容疾步走上前:“吴妈,爸爸现在情况如何?”
情况紧急,吴玉来得匆忙,衣着不厚,医院阴冷,此时她嘴唇更是青紫一片。
“很冷吧?我马上让阿姨拿衣服过来。”萧静容心疼地从脖子取下厚厚的毛领,围到吴玉的脖子上,希望帮她暖和一下。
吴玉没有阻止她:“小姐,你也要顾着点自己的身体。”张望两眼却没见到卓禹修跟在萧静容身边,她又开口问:“姑爷呢?他去挂号了吗?”
“他……”萧静容心里有说不出的苦,但又不想让吴玉担心,淡淡道:“吴妈,我们坐下来再说。”
两人走到门口不远处的在椅子坐了下来。
望着手术室的方向,萧静容神情怔怔的反复问道:“爸爸会没事的,对吧?”
“不会有事的,老爷这是老毛病了。小姐你别太担心。”吴玉握住萧静容有些颤抖的双手安慰道,但事实上她自己的手抖得更厉害。
“嗯嗯。我一点都不担心。爸爸才不会有事的。看他今天中午吃饭时还乐呵呵地打趣我就知道了……”
两个人坐在椅子上焦心地等待着,而手术室的门口寂静又冷清,门上边红色的灯“手术中”三个字持续亮着。
下午五点半,天开始擦黑,外边下起了毛毛雨,空气潮湿又阴冷。
华景公寓祥云阁二十二楼的一号套房。
宽敞的客厅里,牧琳紧缩成一团躺在沙发上不是很安稳地睡着,卓禹修坐在旁边,俨如一位守护者,神色萧肃地看着她,静默不语。
在一个小时之前,卓禹修接到牧琳的电话赶来这里。
一进门便看见牧琳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他问:“发生什么事了?在电话上你也没有对我说清楚。”
见到他出现的那刻,牧琳怔了下,很快投入他怀里哭得无比悲壮。片刻后,卓禹修双手坚定地握住她的双肩冷淡地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