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三章 天媛病房冥回忆 苦堪生活难释怀(2 / 2)魔鬼终结者之魔鬼降世首页

在80年末,90年代初的中国农村,家长在吃饭问题上能给孩子们吃饱、吃好仍旧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

大妮靳耐素一看妈妈漠不关心,转身跑向屋里。

“时光留不住,春去已无踪

潮来又潮往,聚散苦匆匆

往事不能忘,浮萍各西东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且拭今宵泪,留与明夜风

风儿携我梦,天涯绕无穷”

这歌声是从上海牌七管、两波段半导体收音机里传来的。

靳明慕所在的俞阜地区(90年还未撤地区改成市)的开化县电视台与全国几乎所有的县电视台齐步同行,在播放着台湾拍摄的电视连续剧《几度夕阳红》。那一时间段,这首琼瑶作词、潘越云演唱的歌曲风靡大江南北。

别说靳眀慕当时没有经济实力购置电视机,就是整个罗玄村也没有一个家庭购置电视机。二妹靳天媛只是在妈妈于久洁带着她们姐弟去镇里玩时,才听到这首好听的歌曲的。她和姐姐一样都是机灵鬼,知道爸爸的收音机可能能找到这首歌曲的播放。

这天,爸爸、姐姐都不在。也不知道靳天媛是怎么找到这个频段的……

屋里,靳天媛对着上海牌收音机,声情并茂的跟唱并哼唱着:

“且拭今宵泪,留与明夜风

风儿携我梦,天涯绕无穷

朝朝共暮暮,相思古今同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潺,今天什么奥运会开幕。”

“姐,奥运会有啥意思!”

“这电视剧都是编的,没有这样的事。歌曲就是编的。那个奥运会的主题曲《手拉手》多好听不。”

“好娣,你这就不对了,电视剧的歌曲是假的,那奥运会的歌曲跟这不都一样吗!也是假的吗?”

“靳耐素一看靳天媛都不喊姐,直接叫上她的‘好娣’小名了。”直接不理会了,挑频段换台。

靳天媛也没有再做争执,关键是她听够了,去院子里哼唱了。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咦,续续,你在玩什么呢?”

“潺潺姐,我在看蚂蚁搬家。”三弟靳乾魄蹲在地上,头也不回,嘟囔着。

靳天媛看着一个个蚂蚁排成整齐的队伍在忙活着,“嗯,还确实挺好玩的。”,潺潺萌萌的对弟弟说。

“妈,我饿了。”续续大声咋呼了一声。

“就等你爸了,他怎么还没回来,真急死人了。”

第一个看到靳明慕进院的却是大妮好娣,因为她不知道到底那个频段能够调出《手拉手》。所以,好娣一边拨弄着收音机上的两个银色的伸缩天线,一边观察着院子大门的情况。

“爸,你回来了。今天奥运会开幕。我想听那首歌《手拉手》,我不会调频段,你帮帮我,爸。”

此刻,年幼的靳耐素光着急给爸爸说话了,却没有发现爸爸靳眀慕一脸怒容。

爸爸没有说话,只是用两眼看着她。

“爸,帮我调调好不好?”

靳明慕抡起他胳膊狼藉、满手油面的右手对着大女儿靳耐素就是一耳光,“滚”。

“呜呜呜…爸,你打我干嘛!”靳耐素微微抽泣起来,泪水却向倾盆大雨一样瞬间直倾而下。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咋了?”听到哭声的于久洁从厨房里蹦了出来,慌忙咋呼的问道。

靳耐素呜呜的哭着跑进了屋里。此刻她并没有向电视剧里演的城里的姑娘捱爸爸的打那样,迅速把自己的房门关上,因为她没有属于自己的卧室。有也仅是和妹妹靳天媛合住的,屋子没有门,只有一块布……

正蹲在地上和弟弟续续玩的潺潺满脸疑问的站起身来,用表情在问着靳明慕,“怎么了?”

此时,地上的蚂蚁已逐渐归家。续续看的正在起劲,全然没有顾及爸妈、以及姐姐之间发生的事情。

远处传来一声雷声。

要下雨了……

这巨大的雷声才招醒了续续的集中力,“爸爸,你今天从食堂里拿的什么菜,我要吃。我饿了。”

于久洁迅速从靳明慕左手捋过来一个上面印着三个青年男女的头像,写有“为祖国的四个现代化建设而努力奋斗”字样的破旧布兜。回到厨房,放到案板上。从布兜里掏出两个摞着放的长方体铝制饭盒。打开两个饭盒,一盒盛着萝卜荟猪肉;一盒盛着白菜炖土豆,上面还铺了几片薄薄的熟牛肉。

“菜还用热热不?”于久洁边忙边问到。

“不用了,抓紧给续续吃吧!”

于久洁从厨柜里,顺出一个盘子,先把那几片熟牛肉道(dao)进盘子,又拨了些萝卜荟猪肉和白菜炖土豆在上边。放了一个刚出锅的热烙饼在上面。一手端着这个盛满菜的盘子、一手提着一个有靠背的木质小板凳。走到院子的中央,边放置好板凳、放稳盘子;边对靳乾魄说:“续续,吃饭,儿(儿)来。”

“嗯,吃,又是啥饭?”

“吃吧,有饭吃就很好了。爸那像你这个年龄的时候正挨饿嘞!”靳明慕皮笑肉不笑的对儿子续续说。

于久洁边喂着儿子,边半蹲着扭着腰对依旧干愣在一旁的潺潺说,“去吃饭,菜在饭盒了;饼你在翻一翻,看熟了没有;汤在盆里,舀出来喝;喊你姐来吃饭,一会菜凉了。还得再热。”

“嗯”,潺潺转身去屋里喊好娣,“姐,吃饭了。”

靳天媛进屋又出来了。

“妈,姐不说话。我先吃了。”

“别理她了,饿了,她自会吃,你吃你的。”靳明慕对潺潺说。

“哎。”潺潺紧张的走进厨房去盛饭

……

“到底咋了,你为什么打大妮?”于久洁疑惑的问。

“妈,这菜真难吃。我不想吃了。”续续天真无邪的说到。

“不是有几片牛肉在里面吗?”靳明慕低声的说。

“这里有牛肉。(儿)来。”于久洁边说边翻菜底剔出牛肉,用筷子道进续续的嘴里。

厨房里,潺潺还在不断翻转着藤在锅里的8成熟的烙饼。但还是听见爸带来的饭菜里还有牛肉的对话,不禁流起口水。用筷子上下拨弄了一下剩余的菜,哪有?

看到儿子续续大快朵颐的吃起牛肉来,靳明慕的脸色舒展了许多。

“不是大妮咋了,而是我遇到烦心事了!”

“那你打她干嘛!”

“这不是巧了,她刚巧过来了吗!”

“那不是她的事,你打她干嘛!”

“我不是看见她这个人,就更烦那个,烦心的事吗!”

“不是没她的事吗?”

“是没她什么事;可要没她,就不会起事。”

“那还有她的事呀!”

“今天的事儿不是她的事儿;今天的事儿是昨天的事儿;昨天的事儿是她造成的。”

“昨天的事儿又是什么事儿?她是怎么造成的?今天又是什么事?”

“昨天的事儿,哎,也不是她自己造成的!”

“那还有谁造成的?”

“还有,那个。咳,我不跟你说了。你个啥娘们。”

“哇哇”一旁吃饭的续续哭了起来。“爸爸妈妈,你们为什么吵架!别吵架。”

“我不跟理论了,你打她,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怎么办!”

靳明慕愧疚的低下了头,用两手使劲搓着裤脚上粘连的面疙拨儿……

厨房了,年幼的靳天媛小心翼翼的吃着并不合口味的饭菜,她始终也清楚爸爸为什么打姐姐靳耐素那一巴掌……

《流浪地球?九》电影放映长达185分钟。当大年初一凌晨1:50这最后一场放完的时候,已是初一凌晨4:30。

呜呜呜,一个悲戚的哭声在医院重症监护室里传来……

靳天媛没还没有醒,但她却冥冥的哭了起来。

不知道她是为刚才在睡梦中回忆的事情而哭;还是被靳耐素被冤打而感到愤慨;还是另有原因。

我们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