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权？”

清风呆呆的盯着柳檀，似乎并不理解其中含义。

“没错，选择权，这也难怪你会不明白了”

“清风，相较于你常年混迹于街巷小市和醉凡那帮人在一起，我接触的世界要宽广的多”

说着，柳檀伸手从棋盘中拿起民，王，将，依顺序，从后到前，在棋盘上一列排开。

随后，他看向被排在最后，王后面的民子，脸色缓缓放松。

“民者，为果食饱腹，生老病忧而愁，为亲为子，为孝为已而努力”

“在所有的战争中，民的选择权是最为广阔的，也是最为自由的”

“随意，任性，自我，独大，甚至为一时的头脑发热，改变立场”

默默地注视着民子，柳檀微微闭上双眼。

“我并没有去贬低任何人的想法，我只是阐述出了事实”

“作为社会最底层的民，战争的爆发，只是徒增了一群善变的犬狗而已”

“就算在这群犬狗之中，存在着顽劣的狼狗，不过也只是少数，真正能够撕咬的……”

柳檀抓起民子，手上都没用多大力气，便轻而易举的将其捏碎。

“民所能做到的事情非常有限”

“家人，亲人，自身的利益，才是民最看中的，即使内心眷顾着国，真当前三者，特别是第一者受到了威胁时，民是最容易受到波动而反复无常，从而导致战局失利的原因之一”

“如同一盘散沙，轻轻敲打便足以击溃”

闻言，清风低着头，不知道在心思着什么。

柳檀将目光瞥向将子。

“而接下来是将……”

“等等！”清风突然抬头。

“在将前面，不是还有兵吗？为什么要跳过它”

“那是因为兵是四者中最复杂的一环，想要讲明白，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柳檀无视掉清风的疑惑，淡淡道。

“比起我刚刚说过的民，将，则略显复杂”

“作为一个掌握数千乃至数万人军队的首领，在一些特定的场合，是不被允许流露出能够成为破绽的感情”

“理智，冷静，沉着；愤怒，胆量，决心”

“在更多时候，将必须要承担更多的负担与压力，相对应的，将却拥有更大的权利”

“与民相比，将的自由选择度看起来比民更高，但非常具有局限性，上比天子，下比鼠窥，典型的中间人角色”

“权利是个好东西，但运用不当，只会反噬自己”

望着清风那低沉的神色，柳檀抿起嘴巴。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第一个先说民吗”

“虽然在四级之下，民为最低级别，但也是其余三级之基础”

“一生都在追求更好，追寻着那风光无限的权利，只看到权利带来的好处，却从未看到过权利之下，那片刻想要吞噬被权利冲昏头之人的魑魅魍魉，这也是底层之民的可悲之处”

“然而，就算看到了那权利之下的黑暗，民也会像被火光吸引的飞蛾一样，不顾后果的前赴后继，对他们来说，无法掌控的权利所带来的利益，诱惑性实在是太过巨大，也正因为如此，民也是最容易迷上权利，从而迷失掉自我”

“将亦是如此，但不可置否，相较于容易迷失本心的民，将有着更多的克制力”

“民做不到的，将可以做到，民改变不了的，将可以改变”

“不过，有时候，为了大局，将也不得不在家与国之间做出牺牲与抉择，但与民相比，至少，将知道哪方面更重要”

眯眯眼睛，柳檀低下头，看向王子。

“接下来的王，则是四者之中，最好说的一个”

“王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可自由度却是四者之中第二低的”

看着清风不解的神色，柳檀伸出手拿起王子。

“我指的是，选择自由度”

“王的倾向更像于民，民为已，以利生，王为国，以权倾，两个极端，亦有极其相似之处”

“对于一个将来说，权利的诱惑是被无限放大的，但对一个王来说，权利，不过是统治国家的一个附属品，即使它极其重要”

“一个国家的治理，根源永远离不开基层的民，民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词我已经听过无数次了”

“可是，这只是对一般的国家而言”

见清风愣神的表情，柳檀低下头。

“我的意思是，一群乌合之众，即使聚在一起，也改变不了任何东西，只是一群炮灰，因为他们没有能改变这一切的力量，而在他们面前，是一堵永远无法攻破，坚不可摧的存在”

“你是指大帝？”清风难得出口道。

“没错”柳檀眨眨眼。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行动都是徒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