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火狗之后又是虎头花灯的环节。
虎头花灯,或为花草虫鱼龙马之像,或为人物故事,运机能动。有绝妙逼真者,箫鼓喧阗,自夜达旦。
生子者,是夕盛为酒馔,延族属燕饮于祠。以齿序曰‘饮灯’。越夕族属合酬生子者曰‘酬灯’。
龙门所造的虎头花灯,以扎架、卷制灯带、制作灯斗与凤鸡、剪刻彩纸、裱糊组装等数道工序。
造型独特,体型硕大,高有五米,灯体的宝盖连着一个圆球体为一托。
宝盖四周均裱以黄、红、绿、紫的彩色花边,鲜丽夺目。
伍琉璃抬起头,看着夜色中那巨大的灯笼,眼神有些迷离,轻声说道:“这虎头花灯,在民间被喻为“天”,一半代表着“福”,半代表着“禄”,寓意能代代相传,子孙满堂。”
陈砚看了过去,整个灯体均匀地吊挂着如缤纷垂廉般的灯带。
仿佛代表着这群最朴素的人,心中那最朴素的愿望。
“代代相传,”他的嘴角挂着一抹讽刺般的笑容,“除了你们这些世家,普通人在这个时代,活着就已经是奢望,谁又敢奢求代代相传。”
他很清楚,接下来几十年间,这片土地上的人,会遭受何等恐怖的磨难。
军阀混战,封建殖民,横征暴敛,灾害频繁,赤地千里,食不果腹。普通人每时每刻都挣扎在生死边缘,连供应这庞大机器运转的螺丝钉都算不上。
恶劣之极的生存环境,让人心灵麻木,最终只能寄托神灵和会道之门,以求消灾解难。
直至几十年后,赤旗横空,荡尽妖氛,解除桎梏,才将这个崇尚天命,笃信因果的社会拉回了正轨。
伍琉璃有些奇怪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不知是该感叹他敏锐的直觉,还是那无来由的自信。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是冲着金楼来的?若你真是这么想的,直接去告诉白九不是更好。”
陈砚转过头,认真的看着伍琉璃,说道:“九哥人不错,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我会做我认为该做的事情。但这却不代表着,我是金楼的人。”
更何况,我都不认识阿善师。
两边都不得罪,火中取粟,尽快找到五羊传承之物,离开桃源,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才是他现在最要紧的事情。
伍琉璃似乎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并未在这件事上多纠缠,再次安静的欣赏起虎头花灯来。
“你的人来了,我今天的事了了。”
过了许久,陈砚冷不丁说道。伍琉璃回头,看到自己的保镖带着人正朝这边靠近,陈砚已经离自己数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真是个有趣的男人。”伍琉璃笑了笑,随即收起笑容,看向朝自己走来的手下。
“大小姐。”保镖行礼。
“不用多礼,胡图礼,事情办的如何了?”伍琉璃看了一眼飘向空中的虎头花灯,转身朝外走去。
保镖胡图礼看了眼四周,然后说道:“查清楚了,潘家来龙门,是为了前段时间被人劫走的那批货物。”
伍琉璃说道:“这么说,他在威格兰人地盘为难陈砚,只是巧合?”
胡图礼摸了摸下巴,有些不太肯定:“应该是,潘家的人在广州横行霸道惯了,到了龙门改不了这习气也是正常的。”
伍琉璃伸手将耳边落下的一缕碎发撩回,若有所思:“你说,潘家那批被劫走的货物,值得潘承禄这花花公子,亲自跑一趟?”
胡图礼又说道:“或许是广州城呆腻了。”
“不对,”伍琉璃摇头道:“莫武德都跟了过来,里面绝对有其他的事。”
胡图礼神色凛然:“昨晚龙门县发生了一起枪击案,潘家的人有调动,或许可以从这上面着手。”
“派人盯紧了他们,不要让他们妨碍到我。”伍琉璃神色变得冷酷无比。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