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霄站在船头，迎着湖风，目光不断环顾四周。

在其左侧，身着制式束腰，双刀悬于腰间的柴芸萱坐靠在船舷边，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锐利的眸子，也不断眺望着远处的湖面。

湖风吹拂着她的发髻，睫毛微微颤动，侧颜极为精致，是一位难得的美人。

他们脚下这艘船是镇妖司武修所造，花费重金打造，用以应对幽冥湖中的水妖。

“最近，常有渔民失踪，应该就与湖中深处的水妖有关。”柴芸萱依旧面无表情，指着身下的湖面，淡淡开口道。

“这世界，妖族林立，湖里有水妖，也是再正常不过了……”李凌霄心想！

他皱了皱眉，凝眸远眺，许久后，指着幽深的湖水，嗓音低沉：“有水妖渔民还要下湖捕鱼，这不明摆着送货上门吗？”

这若在现代世界，这跟不顾明晃晃的“请勿下湖游泳”警示牌，一头扎进令人窒息的水域一命呜呼有何区别。

李凌霄在心里一阵腹诽。

柴芸萱神色呆呆的，写满茫然之色，似乎听不懂送货上门的意思。

没意思，听不懂我的梗！

李凌霄在心里无奈道！

良久，她似乎才反应过来，眼神有些无奈。

“幽冥湖纵横禹州南北，足有三千里，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湖畔渔业养起了几十万大祁子民。”

“若失去了鱼源，一家人的生计就会出问题，很多渔民也是迫于生计，无奈下湖。”

随着柴芸萱的解释，李凌霄便瞬间释然了。

无论在哪个时代，生存始终是底层人的第一要义。

“据沿岸的渔民讲，一旦夜幕降临，在那遥远的幽冥湖深处，便会有飘渺、婉转的歌声回荡在湖面上。”

“歌声时而低吟浅唱，时而高亢激昂。渔民们称之为‘幽冥夜歌’，传说只要听到这歌声，即使是身经百战的船夫也会心生恐惧，魂不守舍。”

旋即，柴芸萱望了望天色，有些担忧的问道：“一旦夜幕降临，渔民们就会立即上岸，李大人，你看我们？”

李凌霄望了望夜幕笼罩的湖面，一脸轻松，笑道：“堂堂柴校尉，也惧怕这些民间传说？”

柴芸萱冷哼一声，左手紧握着腰间的刀柄，正色嘲讽道：“哼，我可是三境通玄境武修，寻常水妖能奈我何？我就怕某些人脱了我后腿。”

“这么看不起我吗……”李凌霄在心里一阵苦笑。

随即哈哈大笑，调侃道：“柴校尉，州府李大人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可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毕竟我们一路相伴而行。”

“你！”

柴芸萱柳眉倒竖，随即冷哼一声，转过身去。

不知不觉间，黑夜彻底笼罩了这方水域。

咸腥的湖风吹起发丝和衣角，突然间，李凌霄耳廓一动，听见遥远的幽冥湖深处，传来一阵阵若有若无的飘渺歌声。

歌声如泣如诉，仿佛来自幽冥深处，令人毛骨悚然。李凌霄的心脏骤然收紧，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

他屏住呼吸，侧耳倾听，歌声忽远忽近，时而低吟浅唱，时而高亢激昂，如怨如慕，摄人心魄。

李凌霄强忍住心中的恐惧，循着歌声的方向望去。

湖面上烟波浩渺，雾霭沉沉，能见度极低。他眯起眼睛，隐约看到远处有一团巨大黑影在游动，似乎正在向这方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