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尉诏狱。
刘进屏退了看守狱卒,就连张贺也没有让听。
只有他和公孙敬声二人。
公孙敬声在狱中看起来小日子过的不错。
衣着整洁,面色红润,头发似乎每天都有整理,一点也不像是蹲大狱的人,反而像是闭关修炼的谪仙人。
没有公孙贺粗鲁的面容,白白嫩嫩的倒像是个白面书生,谦谦君子。
“进儿来了啊!”
公孙敬声一点也不曾担忧自己处境。
见刘进前来,拂袖规整了一下桌子,腾了个干净的地方,邀请刘进坐下来相谈。
“给表叔带了点吃食,还有金酒!”刘进提着一坛酒和一只烤鸡,两个菜。
“还是进儿关心表叔。”公孙敬声很紧致的擦了擦手,拿着筷子将鸡皮剥掉,而后拿起匕首一刀一刀将肌肉从鸡骨上剃下来,切成小块,这才停手。
“来,表叔敬你!”公孙敬声这才打开酒坛,深情的闻了闻,将之倒在了玉质的高脚杯中。
淡黄而如玉液般的颜色在玉杯中清浊而立。
整个牢房内也是酒香扑鼻。
刘进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入口甘甜,回味无穷。
金酒,似金黄之色而闻名,乃是经由甘蔗酿成,其液如浆,其色如金,深受各大王公贵族的喜爱。
见刘进只喝酒,不说话,公孙敬声不由忍不住的问道:“进儿,你这才次来,是要救我出狱的?”
“不是。”刘进摇头。
“那不知你姨爷可有告知,什么时候救我出狱?”公孙敬声边吃边喝边聊,很是惬意轻松。
“表叔就没有想过,可能这辈子,离不开这座大牢了吗?”刘进终是忍不住发问。
就心累!
似乎目前为止,包括公孙敬声本人,太子身边隶属,没有人认为公孙敬声会枉死大狱。
公孙敬声吃的正香,闻言一顿,笑道:“进儿不近朝堂,有此虑可以理解。”
“不过,这样的事情断然不可能发生。”
“不过就是挪用军饷而已,罪不至死,更何况我还是为了马政,都是朝廷的部门,这钱给谁用不是用。”
“再说了,又不是不发军饷了,等到算赋收上来,再填补回去便是。”
“陛下不可能为了这件事,就降罪于我。”
“再说了,你姨爷贵为丞相,陛下姐夫,那就更不可能因此降罪了。”
“放宽心吧。”
“待表叔出了牢狱,到时候再与你把酒言华,一醉方休。”
公孙敬声一副全当到廷尉诏狱里面住几天就走的样子。
这让刘进直接无语。
都被皇帝亲自下令抓进诏狱了,正主竟然还抱着这样的想法。
不可理喻。
不与同谋!
刘进也不客气了,四下无人,身体前倾,小声道:“你与阳石姑母,可有奸情?”
吧唧一声。
公孙敬声不笑了。
肉也不吃了。
菜也不夹了。
酒不仅不喝了,就连手中的酒杯也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你,你,你……”公孙敬声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刘进,矢口否认道:“没有,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与阳石有奸情。”
“阳石远在胶东,都没有怎么见过面。”
“此等子虚乌有的事情,你也信!”
“没有没有!”
见此,刘进脑袋就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