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下反倒是对巫蛊案,另有看法!”
张安世淡然一笑,四下并无他人,便无避讳,笑道:“你不觉得,家兄张贺今日朝堂表现,过于……亮眼了?”
“呵!”霍光笑而不语,虽是事实,但即为好友,他便不好点评张安世的兄长。
况且二人,并无嫌隙,只是刻意保持着距离。
“倘若今日非太子出现,这差事会落在谁的头上?”张安世似老狐狸般睿智道:“只有上官桀了。”
“我与家兄为亲,陛下连问话都未问我。”
“而你为陛下羽翼,自不可参与进巫蛊案中。”
“这数来数去,也只有上官桀了!”
“可偏偏,太子领了这差事!”
霍光一顿,眸光思索,一副了然道:“还真是一叶障目,还是世安兄沉着冷静。”
“若非太子查巫蛊案,恐怕也不会有今日这局面吧!”
“可就是因为太子查巫蛊案,皇太孙不得不主动站出来,而且立刻马上被逼了出来,这件事不能拖,且拖不得。”
“满城尽是人偶,想要查清楚幕后主使,并不难。”
“届时,太子便陷入两难之地!”
“可太子若不去接这巫蛊案,又当如何?”张安世轻声一笑:“时间!”
“巫蛊案今日才突现,朝野都还在震动之中,谁都没有反应过来,自是心生惧意!”
“此时太孙突然站出来,自然朝野哗然,陛下震怒。”
“可三日后,五日后,七日后,乃至半月后,又当如何?”
“与时推移!”霍光微微往后一靠,想明白关键的道:“满城尽是人偶术,事虽大,祸却小。”
“倘若长安城连续七日出现数以万计诅咒他人的人偶,从王公大臣到平民百姓,恐怕,便是陛下也不得不妥协。”
“到那时再站出来,劝谏陛下,巫蛊之术乃权谋之术,便可有理有据了!”
“反倒是此时!”
“这一关,这位太孙怕是不好过了。”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此事,全在陛下一念之间了!”
霍光不由感慨。
可张安世却更为深沉,因为事先了解,多有思考,反而摇头:“其实,真正让我想不明白的是!”
“这步棋,前后定然是有某种联系,甚至,这一切理应围绕公孙敬声一事!”
“也就是说,先有太子公孙贺请功诉苦失败,后有巫蛊一案爆突发,再有太子请罪领旨,才会有现在这一幕。”
“令我百思不得其解,这,巫蛊一案与解救公孙敬声,有何关系?”
“不止如此!”霍光微微一沉,思虑道:“以表功诉苦一事,再有这满城巫蛊之术,这位太孙也不是素日所传那般不堪。”
“公孙贺捉拿朱安世归案为公孙敬声赎罪,并没有问题,倘若真的捉拿朱安世归案,公孙敬声自可无忧。”
“反倒是这位太孙,依我之见,似乎在阻止公孙贺捉拿朱安世归案。”
“看不懂!”
“我也看不懂啊!”
此刻。
大汉王朝两只老狐狸秘密私语,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般,近乎将整个事件都梳理了清楚。
但二人纵然绝顶聪明,也不会想到,此刘进非彼刘进。
朱安世。
公孙敬声巫蛊案。
会影响大汉王朝的命运。
“什么,巫蛊案,刘进是幕后主使?”
“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