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了，埃普丽尔，快去休息吧。”

“好的，晚安。”

璞露丝微微一笑，朝她挥了挥手。

见埃普丽尔的身影消失在门后，璞露丝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只剩疲惫。

她轻轻取下头上的发绳，一头金色长发柔顺地垂落，被她随意地挽至一侧。

走进房间，打开柜门，熟练地从中取出酒瓶与酒杯。

深吸了一口气，平稳地拿着刚倒入酒的酒杯走向阳台。

雪停了。

唯有脚下的沙沙声作为它曾来过的痕迹。

目光扫过沉寂的夜色，无视了小木椅上留存的雪迹，缓缓坐了上去。一只手两指间夹着杯身，另一只手压在那只手的手臂上，两根手指无规则地敲打着。

她微微侧过头，看了眼那盆早在落雪初时就被她匆匆搬进屋内的七彩幸运草，默默地饮了口酒。

甘甜而苦涩。

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一阵沙沙声。

不属于自己的呼吸声也在静谧中格外明显。

她感受到了，但却不敢睁眼。

“抱歉，我想了很久，这件事应该是我的问题。”

徐立看着眼前白裙与雪地相融的少女，她的睫毛此刻在不停颤抖。

“是我没有尽到我的责任，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让你们受到了伤害。这违反了我们一开始约定的内容。”

“索尔是我的伙伴，而埃普丽尔同样是你的伙伴。”

“我应该多考虑你的感受，璞露丝。”

直至身边恢复平静，璞露丝也没敢睁开眼。

感受到杯中倾洒的液体浸染了裙身，她终于睁开了蒙着水雾的双眼。

……

“没想到才新年第二天，生意就这么爆……”

皮特和璞露丝在送花的路上，店里又只剩徐立一个人。

忙前忙后，不仅要照顾到客人，又要时刻保持警惕，防止有人干坏事，相当于一人打两份工了。

他突然怀念之前悠闲而无聊的生活了。

这些客人大都是因为之前的新年活动而吸引来的。

毕竟当初除了花，还有璞露丝认真手写的回信。

收到花和回信的人嘴稍微张张，身边的人就了解到这家花店了。

突然，他眼前一亮。

贝莱夫人来了！

世界变得好像只有贝莱夫人那里是亮的，其它地方都是暗的。

但他不能太心急，不管其他人。

等到差不多合适的时机，他走到贝莱夫人身旁。

“您好……”

“嘘……”

贝莱夫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

果然难搞。

于是他沉默地陪在贝莱夫人身边，仔细注意着她的眼神在哪些花停留的时间较长。

没多久，贝莱夫人就将头转向了徐立，熟悉的笑容。

“你觉得我这次需要什么花？”

贝莱夫人刚刚在五种花上目光停留的时间相较于其它的较长，而且根据之前她买了两束花的情况来看，她并不在意数量。

所以答案可以是五选一，五选二……

徐立并没有思考多久，他脱口而出。

“我想您这次需要的并不是花。”

“我不需要花？那我来花店做什么？”

贝莱夫人高挑着眉。

“我想…您应该是想做别的生意，比如…让我做些什么。”

她满意地笑了，递给了徐立一张早已备好的纸条，上面歪斜地写着一个地址。

“晚上记得来这里。”

又是晚上？

怎么一个个都喜欢晚上办事？

有这么见不得人？

感觉不像什么好事。

徐立记下了纸条上的内容，便点了个小火苗烧成了灰。

只要她不是什么练禁术的，还是可以好好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