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雄走进一家小型理发店，准备捯饬自己的发型。

这家店面位置不错，开在十字路口旁，紧挨一家社区医院，离职场约2公里远。店的面积不大，估计35平米左右，店主人将其隔成两个房间，外间用于招待客户，内屋摆放私人物品。里面装饰简单朴素，属于“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类型。

店主是一个约莫33岁的成熟少妇，身高约165厘米，南方口音，长得面容清秀，五官端正；体型微胖但大方匀称，头发向上盘起，显得干练十足。

店里没有其他雇员，她一人服务到店的所有顾客。方雄不知道她的姓名，起初也没打算认识她，只是散步至此，被10元的便宜理发费吸引才光顾这家小店。

老板娘俨然受过专业的训练，小小的理发店有多种明码标价的服务类型：染发、烫发、洗剪吹等等。当临近中午时，她会提前提醒排队的顾客：“服务完这位客户后我要休息一下，因为要回家做午饭，大概下午1点半左右回来，大家可以估莫时间再过来啊。”

店里的生意不错，除了排队等待的，还有打电话预约的，老板娘很细心地照顾到每一个到店的生意。为了争取回头客，她会一边理发一边跟客户聊天，各种话题信手拈来，显得见多识广、能说会道。

客人理完发会扫码付钱，内屋随之传来一声：“收到10元！”方雄这才注意到内屋还有人，是一个差不多7岁的小男孩，正趴在桌子上练字。小小年纪已经开始懂得“报账”了。

顾客进进出出，老板娘笑口颜开。马上就轮到方雄了，他脱掉了外衣，等候着洗头，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位身着粉白连衣裙的女人，老板娘一见她便热情地打招呼：“来啦，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秀荣，最近生意怎么样？”女人回应道。方雄这时才知道老板娘叫秀荣。

“生意一般般，凑合着赚点钱。”

“现在疫情反反复复，大家都不容易。”

“是啊，我这儿也担心又出阳性的了，希望疫情早点结束，唉！”

“是的呢，疫情搞得日子一团糟，生怕哪天感染了或密接了被要求隔离，自己一个人还好，最担心的就是家里还有老人、孩子。”女人低头看看手机抱怨道。

“可不是么，我要被隔离了，店也得关门，没有生意，没有收入。”

“这年头做生意是蛮难的，你为啥不去找份固定工作呢？”

“之前找过，但为了照顾小孩，就不干了。再说，固定工作一个月也就四、五千块，还有各种限制，我现在自己开店，收入也还可以，没人管，时间自主，又能照顾小孩。”

“嗯，这样是挺好的，上班了是不方便。”

“是呢，我家小孩今年要上小学，我心里很焦虑。”

“选好学校了没？”

“算是选好了吧，花了点钱。唉！”

“怎么还花钱呀？”

“我没有房，落不了户，又想让孩子在大城市上学，只能花钱找人了。”

“你找的谁？”

“是一个中间人，他负责牵线搭桥，拿钱办事，真正管事的人你是看不到的，也不会让你知道，现在内部人办事都很小心。”

“那你不怕那个中间人拿钱跑路了？”

“一般不会的，他就是干这一行的，有自己的路子和关系，懂得经营自己的圈层。”

“哦，职业人。”

“是的，还算靠谱，事办不成会原数退还你交的钱。”

“那还可以，别被坑了就行。”

“我倒是希望这个钱被他赚了，这样我家孩子下半年就可以正常上学了，否则到那个时候我再找学校上，可就麻烦了！”

听到她们聊天的内容，方雄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同情和怜悯，感叹老板娘生活的不易。

“帅哥，到您了，先洗洗头吧。”老板娘招呼方雄。

他来到洗头的沙发处躺下，老板娘娴熟且温柔地为方雄的头皮冲洗和按摩，忙碌多日的疲惫感瞬间被这种无以言表的舒爽消灭得无影无踪。

完事后老板娘带他到指定的位置，微笑地问道：“帅哥，您要剪哪种发型啊？”

“剪短就行，你觉得怎么好看就怎么剪。”方雄坐在椅子上回应道。

“好的！您的头发不多啊，要不要烫一个，这样更好看。”

“不用了，我不太喜欢那类发型，觉得男生烫卷怪怪的。”

“哈哈，不会啊！”老板娘放下剪刀，拿起电推子，笑着说，“男生也有很多烫发卷发的，很时髦很流行的。”

“我就算了，低调点好，不那么鹤立鸡群了。”

“哈哈，好吧。您在哪里工作呀？”

“在一家金融公司上班。”

“哦，金融公司，听上去好高大上。”

“不全是，看工作内容。”

“哦，您的内容是什么呀？”

“做管理和培训，我们公司业务很多，像保险、投资、咨询、财富管理等。”

“哇，那你们收入一定很高吧？”

“我们属于内勤，跟工薪阶层一样，拿基本工资和奖金，比较稳定，高不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