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心人还是注意到了一点，最初和袁纪还算关系不错的朱卿卿，今晚没有来。

袁纪也披着自己的外套走出火锅店，一片絮状物忽然从天上飘了下来，他微微一怔，这、这怎么就忽然下雪了？

街上的其他路人也纷纷觉得有些惊讶，这才初冬，就已经下雪了？等到寒风夹杂着雪花飘进了他们的领口，一个激灵，不少人才记起来，好像今天微博的一条热搜，就是全国大幅度降温，冷空气无情来袭。

有几对小情侣干脆手牵手，直接靠在一起取暖，瑟缩着看着这初冬的初雪，身体虽然冻僵了，但是心里却暖洋洋的。

“下雪了啊……”

细长的指骨上飘下来一片雪花，袁纪低着眉眼看了一眼，触碰到了人类的体温，雪花迅速消融成了一小滴晶莹的水珠，很凉。

像是，凉到了心里。

朱卿卿的事情说他完全不在意，那是假的。袁纪表情淡淡地看着远方，他之所以会和朱卿卿认真对戏，除了不希望拍出来的画面太差之外，也是抱着和上一辈子不一样的态度。

他想试试看，这个圈子里面，除了利益和虚伪，真心有没有用。

今晚，他得到了一个真切的答案，是他想太多了。

雪越下越大，才站了一会儿，飘落在身上的雪花就吸走了他身上的温度，冷得让他骨头都有些刺痛起来。

“不冷吗？”

忽然，一件带着体温的大衣披到了身上，熟悉的声音里说着男人的无奈，袁纪一怔，目光里的混沌退散而去，一种名为惊喜的东西在他眼底闪烁着。

“齐昭哥哥！”

齐昭有点心疼地取下围脖给他带上，“回家？我送你，我车就在那边。”

他指了指路边暂时停靠的一辆黑车轿车，低调内敛，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好。”

袁纪挨着他的手蹭了蹭，小猫似的，痒痒的、酥酥的。但是齐昭却注意到他脸上冰凉到几乎没有温度了，手指勾起围巾摩挲着他的脸颊，试图给他带去一点温暖。

真的是，如果今天他没有心血来潮过来看看，这小孩是不是就打算一直这么让人心疼地站在这？那身体会垮掉吧，肯定会着凉感冒发烧吧？

想着想着，他总觉得自己自从再次碰到小孩之后，每天都在操碎一颗老父亲的心，但是又偏偏他满心满眼的都是小孩，怎么也放不下。

一不小心就会被人欺负了去，还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这让他怎么放得下？

车子里面暖烘烘的，袁纪坐上车，已经开始渐渐失去知觉的身体一点一点的恢复过来。他的脸挨在车窗的玻璃上，眼睛一眨不眨望着窗外。

“在看什么？”

齐昭发动汽车，目光却还是移不开，问。

“齐昭哥哥，今天是初雪，是不是很美？”

雪花一片一片从天上飘落下来，洋洋洒洒地铺洒在大地上，有些消融得很快，有些却消融得很慢，看起来带着丝丝寒意，明明是同一场雪，但是现在的袁纪此时此刻却莫名觉得心里很温暖，雪花也很美。

“喜欢？”

果然还是小孩，像个小孩一样喜欢这些东西。齐昭莫名地想。

“喜欢啊。”

袁纪扭过头，忽然冲着他甜甜地笑了。尤其是，身边有一个真心待他的人，他实在再喜欢不过了。

“……”齐昭眼眸微微一暗，他似乎有点明白，他为什么放不下小孩了。

任由谁看过这么单纯幸福的笑容之后，都会不忍心再在他的脸上看见那些绝望忧郁的表情吧。

小孩子家家的，还是笑得简单点，看起来更好看。他想。

过几天，抽空带小孩去滑雪吧，他应该会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