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熙帅画完《十个小黑点》后意犹未尽,想了想拿起一张A3的大纸折叠成32开大小的四面,挥手画起了《驴掉井》的故事。
故事已经在护国寺画过一遍,当时采用了暴走的风格,再次重画,一时间兴致勃发,更是放开了手脚,姿意而为,只花了半个时间,就把故事画完了。
又是一个一140文,这么好的故事,一本只卖20文是不是太便宜了?
算了,薄利多销吧!呵呵,这也能算是薄利吗?本钱只用了两页大纸,一文钱能买十页,这个利润有多少倍了?
他画的故事价值远远不止140文,这份原稿复印一次后并不是终结作废了,而是可以继续使用。只需要用柳枝按照线条重新描绘一遍,就可以重复复印,理论上可以无穷无尽地使用下去。
重新描绘不照样要花时间吗?再画一次又要半个小时。
绘画和描绘是有本质差别的,绘画是艺术,描绘是技术,只需稍加培训,不用思考,细心地按线条机械地描出来就可以用了。
他完全可以雇家庭妇女,只需往各家送需要画的稿件,第二天派人去收取,就相当开设了不用场地的印刷厂,而妇女们利用业余时间在家里工作就可以,成本可以更加低廉。
原稿只有一份,怎么能大量雇人呢?
原稿虽然只有一份,是反向的,可以复印出七份正稿。这七份正稿同样可以按线条描绘复印,它们复印出来的稿件是反向的,可以当作原稿,如此就可以得到七七四十九份原稿,不够的话再描绘一面就可以多得七份原稿,原则上想要多少原稿就有多少,想雇多少人都可以。
苗熙帅万分庆幸自己看到了拍灰年画技术,真心感谢跃进时期百姓的大公无私,把祖传的技艺都无偿贡献了出来。
苗熙帅嘿嘿而笑,只需要按件计酬,成本可以更加低廉,估计和雕版印刷的效率差不了太多。
哎呀,这个想法暂时还无法实现,原因是他还没想好技术要不要公开?只要雇佣了人手,这个不复杂的技术必然要泄密。
他画完《救驴》,看到天色还早,兴致还没有消散,手还有些发痒,不由寻思着再画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前世他经常赶集卖印刷品,摊旁是一个出租小儿书的摊位,除了武侠小说外大多都是儿童书籍。
两个摊主很快就熟络起来,除了吹牛聊天外,苗熙帅大多时间都在阅读这些免费书,时间久了,喜欢的书籍读了不止一遍,可以说对儿童故事、武侠故事和传奇故事知道得不少。
问题就在于头脑中的故事太多,有些选择困难。
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选择困难,而是如何处理图画和文字的关系,漫画里要不要写字,写多少字合适?
前世普及了义务教育,全民认字,不需要考虑这些问题,可是,他现在必须谨慎对待这个问题。
漫画缺少文字,内容不易理解,复杂一些的故事就无法表现出来。
若图画中文字多了,销售对象必须倾向于读书人,不说这时代读书人太少,关键读书人见多识广,很可以不接受他这种简单的,暴走画风的漫画。
如何选择出既不需要太多文字来说明,又能让人看懂,还觉得有趣的故事呢?
他瞟见自己将画的驴,转念想起了另一个有驴有关的故事。
故事是讲父子俩骑驴赶集,父子俩因为缺乏主见走向了悲剧。
他说画就画,凝神绘制,采用比较简单的风格。
父子俩出门往驴揣上放褡裢,反写了“赶集”两个大字,正中间两个字“进城。”
父子俩进城赶集,天气很热,儿子在前面牵着驴,父亲骑着。
路人看到这情况后,指责父亲:“你这当爹的,怎么能自己骑毛驴,让小儿走呢?”
苗熙帅尽量少用文字,可是,遇到路人对父亲的指责,没有文字的话肯定不好懂呀,可文字多了看不懂呀。
他思考片刻,便没有写字,只是夸张地让路人指向那个父亲,嘴巴里喷着唾沫。
下两幅图是父亲下驴,儿子上驴,父亲在前牵驴。
路上碰到一位读书人,指着他们说:“你这个小儿怎能如此不孝,自己悠哉着骑驴,却让年纪大的老父跟着跑?”
同样没写文字,接着两幅中是儿子下驴,扶父亲上驴,父亲却一脸茫然地摇头拒绝,两人牵着驴行走在路上。
一位老者指着他们哈哈大笑:“这爷俩真蠢,放着驴子不骑,自己走路。”
两父子一前一后全骑在了驴上。
城边被一位老太太看到,指着俩人气愤地骂:“你们怎么这么狠心,一头小瘦驴,哪里驮得动你们俩?可怜的小毛驴呀!”
苗熙帅把驴画得瘦小发抖,浑身冒汗,形象确实可怜。
父子两人再也不知如何是好?
儿子眼珠一转,接着一下幅图画变成了两人抬驴行走。
如此行为引得更多路人的指点嘲笑。
“咯咯咯……”柯梦不知何时来到了旁边,看着画只是顾着乐。
苗熙帅是在外面找了一块石头画的,开始柯梦在地上练习绘画,不知何时跑了过来。
“好看吗?”
“好看,真好。”柯梦不舍地看着。
直到天黑,苗熙帅才画了一半,虽然感觉有些疲劳,却满心欢喜,这都是钱呀,小心翼翼让柯梦收起来,回去吃饭。
二老实非常高兴,在灯下听柯梦嘀嘀咕咕地讲漫画。
“没啥,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