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车里的许渊感受到外边杀机四伏,心下顿时涌起不甘,半路出家尚未一鸣惊人就要夭折了吗?
“少侠,出来吧,我等没有恶意。”
温和的男声自外传来,许渊听出对方语气里的柔和,未掺杂半点敌意。
他暗叹一口气,是祸躲不过……遂撩开门帘从容地走了出去,身后是子母尸首一对。
抬头环视一圈,十几个披着草皮的山贼围作一团,各自手里均握刀持剑,有的神色极为不善。
唯有一位相貌平平的中年男人,表现得很随和,笑道:“少侠好剑术,临危不乱,一击制敌,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
许渊唇红似血,眼神宛如能滴出杀气来,这是初次杀人后藏匿不住的凶光。
他不声不响,静观其变。
中年男人倒也看出了其仍揣少年心性,或许是个可以栽培的好苗子,当下长话短说,直言:“我叫黄石虎,乃义云寨的二当家,原先带着部下在此地设伏,准备劫道换点吃酒钱,不曾想半路杀出个你来……”
说到这,微微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敬你是条敢打敢杀的好汉,我在这向你发出邀请,做我义云寨的门客,如何?”
不等许渊作答,因隐蔽时被滋黄尿的那位、脸上有道刀疤的山贼不耐烦的嚷嚷了起来:
“二当家的,跟他废话什么?小子你给我听好,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死在这荒郊喂野兽,二是入我义云寨吃香喝辣,玩屁股最大的女人,现在,请做出你的选择!”
黄石虎笑而不语,显然是默许了刀疤男人的说法,要么落草为寇,要么暴尸荒野。
一心求活的许渊作出了违心的回应,拱了拱手中剑,爽快道:“我杀了镖局的人,本就不打算再回镇上去,接下来能有个落脚处,正合我意……谢谢当家的抬爱,我许渊,愿意加入义云寨!”
黄石虎眼光微微一烁,满意至极:“好!以后你便是我义云寨的兄弟,按照规矩,入我义云寨需得手上沾血,你已做到,另外还需进贡首次劫道得来的全部收获,你也做到……”
言至此处,黄石虎眼神向周围人示意了一下,顿时一群山贼们吆喝着开始洗劫镖车里装载的所有值钱货物。
许渊对此没有任何表示,他起初也不是冲着钱财来的,而是……
黄石虎去到胡广财的尸身前,弯下腰在他身上摸索了一会儿,取出一块石龟放在眼前审视了几下,评价道:“倒是一件质地不错的石雕。想来跟你有着莫大渊源……喏,拿去。”
石龟咻地一下甩向了许渊,后者眼疾手快的抬手抓住,把约有五两重的石龟掌在手中,顿时感受到一股奇妙的滋味在心间散发。
这只石龟果真不一般……可能别人感受不到它的特殊之处,但是服用了灵酒的许渊,却感受得非常仔细,石龟内必定蕴含大造化!
当然,许渊没把这些喜悦之情表现出来,而是面色淡然的将石龟揣进怀中缓缓道:“我有一位友人,前几天出了趟远门,只留下这件信物,结果还被姓胡的给贪了去,我气不过,则拿他练练剑。”
黄石虎仰头大笑:“哈哈,好气魄,有些人就该杀头,不然他会以为你好欺负,这也是我等为何落草的原因,为的便是争一口气,不让人欺负!”
虽然对于山贼没什么好感,但许渊同意他这句话,人生在世,争的就是一口气!
正在这时,去到镖车门口的刀疤男人突然哎哟一声:“夫人好生漂亮,就这么杀了当真可惜,不然带回寨里压寨,供兄弟们平时消遣娱乐,美滋滋……但不过没事,还能趁热!”
话音落下,刀疤男人面露色相的钻进镖车里,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当着所有人面,使得车子剧烈的“咯吱咯吱”摇晃了起来。
许渊心惊,山贼都这么重口的吗?!
黄石虎过来给他解释道:“小许你有所不知,如果咱们不去留点作案痕迹,到时镖局追究下来,又怎会笃定是山贼所为?毕竟山贼见色不碰是不可能的,万一到时查到你头上,可是为你招灾啊……”
许渊哑口无言,敢情他们这么做,还是为了我着想呗?
“既然已经是一条船上的兄弟,那么这些山里的行规内幕,我待会慢慢与你说道。”黄石虎拍拍许渊的肩膀,眼光有意无意地瞥了一下对方腰间的葫芦、手里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