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然鸣响,璀璨玄芒自陆川体内迸发而出,眉心光纹愈发明亮,耀眼夺目,强大波动四散蔓延。
乌云翻涌,疾驰不息,俄而雷霆轰鸣,乌云宛若巨兽,蠕动间化为庞然巨物,遮天蔽日。
任沃行面带沉郁,森寒之气骤起,霎时乌光冲霄,巨物渐显真容。
惟见巨物缠绕乌光,遍布邪面符箓,铁链纵横,阴气森森,令人心悸。
“陆川,同辈之中,此物本仅二人得见,今汝有幸得为第三人!”
任沃行目蕴乌芒,遥视陆川,嘴角微扬,白齿森森,邪气缭绕,令人胆寒。
“故汝若今日败北,勿生怨怼。”
言毕,任沃行眸光如刃,厉喝一声,挥手之间,乌芒轰鸣,携风雷之威,直逼陆川而来。
所落之处,空间扭曲,地动山摇,裂痕蔓延,尘土飞扬。
众人皆睹,任沃行倾尽全力,欲以一击定胜负!
陆川昂首,凝视巨物,感其危迫之气。
其面色骤变,体内玄光喷薄而出,龙吟之声,响彻天际。
四肢玄芒涌动,数道应龙符纹腾空而起,环绕其身。
右手疾伸,符纹聚于掌心,须臾间,掌化龙鳞,膨胀为数百丈之应龙巨爪,爪中符纹繁复,熠熠生辉。
龙吟低沉传出,陆川眉心光纹忽绽万丈光芒,应龙巨爪再涨,宛如古龙破空,威势无双。
陆川玄光凝眸,锁定眼前巨物,应龙巨爪划破长空,轰然击于乌芒巨物之上。
嘡然巨响,天地共鸣,震动九霄,万众瞩目之下,两股巨力激烈交锋,震撼寰宇!
狂烈之芒,犹如曜日跃升,炽盛无匹,众人皆感可怖,心神俱震。
青石广场,瞬息间遭天威扭曲,地表如浪翻涌,裂痕纵横,几成废墟。
众目所及,皆为凝重之色,冲击波肆虐,明智者急退避之,恐殃及池鱼。
“此等惊世对撞,何其壮哉!”
任、顾二族长老,皆离席而起,凝视光芒之源,即便彼等,亦难掩凝重之色。
二子所展之威,实令群英叹服。
“胜负如何!?”
二族子弟皆屏息以待战果。
“顾洋长老...”
顾妍玉手交握,目含忧色,望顾洋以求解答。
然顾洋亦紧锁眉头,场中玄力狂暴,难以窥其内全貌。
须臾,光芒如日中天,继而暗淡,烟尘蔽空,一切归于混沌。
风卷尘烟,渐露真容,二影屹立于废墟之上,应龙之爪紧攥巨物,周遭空间亦隐隐扭曲。
“孰为胜者?”
万众瞩目,心悬一线,尤以任、顾二族子弟,更目不转睛,二族长老亦紧握双拳,紧张异常。
山巅之上,唯余风穿林梢之声,清脆悠扬。
忽一声微响,划破寂静,众人视线汇聚,惟见任沃行所施出之巨物裂纹蔓延。
霎时,惊呼四起,任族众人皆失色。
“汝似已败矣。”
陆川昂首,血染衣襟,气息微乱,显见方才激战亦受重创。
任沃行面色铁青,感龙爪之力,心中不甘。
“妄想!”
其眼神闪烁,凶光毕露,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含玄力喷涌而出,直灌巨物。
随精血渗入,乌芒再盛,裂纹竟缓缓愈合。
“欲胜吾,诚异想天开!”
任沃行低吼,呼吸沉重,显已至力竭之境。
“既汝执迷不悟,吾惟断汝痴念!”
陆川冷眼相对,嘴角挂血,笑容更显狰狞。
彼历多载生死较量,论狠辣决绝,任沃行终究略逊一筹!
陆川眉心灵纹复炽,如炽日重燃,雄浑之力,绵绵不绝,贯注周身百骸。
虽肉身强横,犹感内息微痛,然其目若苍狼,凶狠凝视任沃行,嘴角微扬,眸中寒光凛冽。
“灭!”
陆川掌下猛然一握,沉声如雷,轰然炸响。
应龙巨爪,玄光暴涨,若古龙吟啸,震彻云霄,巨爪紧攥,乌芒巨物裂痕再现,似摇摇欲坠。
未待任沃行喘息,陆川灵纹再炽,应龙巨爪再胀,乌芒巨物于其中,犹如微尘。
滔天巨力倾泻,乌芒巨物终难承其重,轰然瓦解,观者无不骇然失色。
崩裂之际,任沃行面色惨白如纸,鲜血喷涌,气息奄奄。
陆川眼神如电,心念一动,应龙巨爪再展,直击任沃行所展之领域光罩。
爪落光罩,震颤不已,清脆碎裂之声起,领域随之崩毁。
领域被破,任沃行身形踉跄,如遭雷击,倒飞而出,滑地数百尺,尘土飞扬。
四周惊呼四起,众人皆瞠目结舌,未曾料及任沃行竟一败涂地!
任族一方,众人愕然,尤其年轻子弟,呆立当场,难以置信。
任沃行勉力支撑,剧烈咳嗽,鲜血染地,虽面有凶相,然半蹲之姿,喉间低吼,不甘之意溢于言表,黑刃再现,欲作困兽之斗。
忽而,破风之声骤起,一道黑影疾掠而至,黑株化作致命凶器,杀气腾腾,直指任沃行额前,杀意凛然,无可遁形,令其身形为之一滞。
陆川凝视任沃行,语气坚定言曰:
“汝败矣!”
微风拂过山巅,剑拔弩张之势稍懈,然众人视瘦削身影,手持黑株,直指半跪之任沃行额前,心弦犹紧。
彼身所散杀意,冷冽而凶悍,胜负已昭然若揭。
众目睽睽之下,任沃行气息萎靡,面如白纸,众人心中五味杂陈,交手至此,胜负分明,然其结果,却令人感慨万千。
初时,即便陆川于炼狱战中崭露头角,亦无人敢断言其能胜任沃行。
盖此人于海域年轻才俊中,唯巴基、红发两大海贼团之妖孽可敌,而今,竟又现第三人,实令众人面面相觑,震惊不已。
万众瞩目间,场中气氛凝滞,陆川周身杀意未散,目光如炬,紧锁任沃行,手中黑株,寒光闪烁。
“此战...汝胜矣。”
任沃行凝视陆川良久,凌厉不甘之色渐褪,拭去嘴角血痕,声音嘶哑而言。
陆川闻言,眼神稍缓,笑意复现,不复先前狠辣之态。
“顾族得汝如斯良助,实为幸事。”
任沃行低沉言曰,此战已倾尽全力,终难逃败局,虽心有不甘,亦不得不承认,陆川之实力、心性、果决,皆不弱于己。
“任兄亦乃劲敌,吾仅侥幸得胜。”
陆川笑答。
“胜者为王,手段亦为实力之证。”
任沃行深望陆川一眼,挥手而去。
“此番获胜,莽荒殿名额即尽归顾族,然他日有机,吾必再寻汝一战。”
陆川闻言,目送任沃行远去,拳掌渐松,抬首望向古殿,彼心中暗自祈愿,惟望于莽荒殿内,确能修复玉菩提。
随任沃行离去,顾族一方,欢声雷动。
“此子竟能胜任沃行...”
顾少咋舌,望向场中陆川,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顾洋抚须而笑,目光中既有赞赏亦有惋惜,此人若入顾族,必为大助。
“陆川之名,今后必将响彻青罡海域。”
顾妍笑靥如花,言语间满是自豪。
旁听者皆点头称是,此战必迅速传遍青罡海域,陆川之名,亦将随之响彻四方。
顾族欢庆之时,安阳族一方,安阳迦与大聪明皆面色惨白,神色复杂。
安阳迦紧握双拳,目中闪过惧意,忆及昨日之战,始悟对方尚未尽全力。
“此人诚难缠也。”
大聪明沉声言曰,望向安阳迦,目中寒光闪烁。
“吾等不易下手,然其处境,亦将更加艰难。”
“何解?”
安阳迦目光一动,追问其意。
“杀吾师弟,吾师岂能坐视?吾已传讯,待师至,此子必难逃。”
大聪明冷笑,言语间透露出丝丝阴冷。
“若黄多鱼前辈亲至,此子定当惨痛。”
安阳迦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笑意,心中怨恨更甚,若能借此解恨,实为快事。
“此乃彼自招之祸,吾师弟虽愚,然岂轻易可戮?纵与顾族有所纠葛,然吾师身属红发海贼团,顾族岂敢妄言?”
大聪明凛然言曰。
“大聪明兄所言极是,此陆川昔日默默无闻,今忽崛起,必因奇遇,身负绝学。”
安阳迦附和,眼中闪烁贪婪之光。
言及此处,大聪明嘴角微扬,亦显露贪婪之色,对陆川昨日尽吸大地之力之武技颇感兴趣,料若得此武技,其实力定当倍增。
安阳迦与大聪明密谋之际,任族任人掏见任沃行神色淡然归来,唯余叹息,未加苛责,轻拍其肩,复向顾族方向,拱手言曰:
“此战,吾族惜败,今岁莽荒殿三席,当尽归顾族。”
任人掏语毕,任族子弟面色皆沉,然适才一战光明磊落,任沃行既已落败,众人亦无话可说。
任莺莺贝齿轻咬朱唇,目光复杂望向神色黯淡之任沃行,此乃彼初见任族骄子如此受挫。
此结果,战前何人能测?
顾洋闻任人掏之言,亦拱手笑应:
“谢矣。”
任人掏瞥向陆川,目光凌厉,而陆川神色自若,以平静之目与之对视。
“若要言谢,当谢斯少年英雄,顾族得此良助,实乃幸事。”
对视片刻,任人掏先敛锋芒,凌厉之色渐消,微颔首间,语中竟含赞许。
陆川确有过人之处,任沃行败于其手,亦属无憾。
任人掏偶感好奇,若此青年与青罡海域年轻一辈巅峰之天才相遇,能否依旧锋芒毕露?
彼等交锋,定甚趣无穷。
守殿之战既定,比武渐近尾声,山巅众人缓缓散去,喧哗之中,五武岛依旧繁华。
然此战之震撼,已迅速传遍岛外。
而陆川对此淡然处之,胜负已分,遂归顾族席位,直言相问:
“何时可入莽荒殿?”
“若小友有意,明日即可入殿。”
顾洋心情愉悦,笑而答曰。
陆川微颔首,心中重负释然,轻抚胸口,感体内玉菩提似亦有所应和,微震不已。
“惟愿汝于莽荒殿内,得以复原。”
陆川体内震动愈甚,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目光坚定望向莽荒殿,低声自语。
经一夜休整,翌日清晨,陆川即随顾洋复至莽荒殿前。
于殿外驻足,陆川仰首而望,惟见古殿沧桑古朴,岁月之痕斑驳其上,然其巍然屹立,宛若恒古不朽之象征。
“莽荒殿内藏莽荒之气,陆川小友,入内之时,切记止步于五层之下。”
顾洋立于陆川之侧,凝视古殿,忽而出言相告,语带警示。
陆川闻言,面露微愕之色。
“莽荒殿层层递进,莽荒之气愈加深沉,此气虽能锤炼肉身,然其厚重难当。”
“以小友目前修为,至五层或为极限,若强行深入,恐反受其害。”
顾洋谆谆告诫,语意恳切。
“若欲攀登至莽荒殿之巅,莫非需地阴境修为方可?”
陆川讶异之余,脱口而出。
“莽荒殿之巅!?”
顾洋面色微变,轻轻摇首,叹曰:
“自古至今,尚无人能及至莽荒殿之巅,即便地阴境强者,亦难以企及。”
“地阴境强者亦不能!?”
陆川闻言,心中惊骇莫名,莽荒殿内之莽荒之气,竟强悍至此,连地阴境强者亦难以抗衡!?
“五大望族族长,皆为地阴境圆满之超凡存在,曾共探莽荒殿之奥秘,然皆无一至莽荒殿之巅。”
顾洋神色肃穆,述及此事之际,满脸遗憾。
陆川闻言,瞳孔微缩,心潮澎湃。
地阴境圆满强者,于暴乱星海亦属凤毛麟角,然却无人能入莽荒殿之殿,足见此古殿之非凡与神秘。
“此莽荒殿历史悠久,乃五大望族于数百载前偶得,共守至今。”
“其间虽屡试探究其秘,然除却莽荒之气外,已别无所获。”
顾洋憾然言罢,皆叹莽荒殿之来历莫测,无人能解其奥秘。
陆川轻颔首,心中暗忖,莽荒殿既为太古遗存,必为绝世强者所铸。
五大望族族长虽修为超凡,然与莽荒殿之主相比,恐仍显逊色。
“吾自当谨慎行事。”
陆川莞尔应允,心中却充满好奇与期待,欲一窥莽荒殿之奇妙,更欲探寻玉菩提躁动之因。
顾洋颔首,言曰:
“每岁莽荒殿启,仅得三席之位,今岁汝已占其一,吾族尚余二席,然人选未定,故今日汝需独自入内。”
陆川并无异议,独行或更为自在,且玉菩提之事,彼亦不欲人知。
“若已备妥,即入殿罢。”
顾洋言罢,扬手掷出一枚金玉,金光熠熠,直射殿门。
金光映照之下,莽荒殿表面金光大盛,隐约间金色法阵浮现,将整座古殿笼罩其中,平添几分神秘与庄严。
陆川凝视法阵之覆古殿,此阵显非天成,乃五大望族共设,以示莽荒殿乃归彼等共有之意。
金光波动间,一门豁然洞开。
“行矣。”
顾洋淡然语之。
陆川颔首不语,步趋而前,掌轻抚清冷石扉。
轰隆声中,石扉微颤,紧闭之门缓启,古朴之气溢,莽荒之意盈于四周。
陆川深吸古朴之气,步履坚定,直入殿内。
轰然巨响,石扉复闭,古朴气息尽隔。
陆川缓行于昏阒殿中,殿内空间广袤超乎想象,壁嵌荧珠,柔光洒落,空旷而寂静。
殿内空无长物,唯莽荒之气弥漫。
陆川掌运噬化之力,莽荒之气尽被吸纳入其体,燥热随生,肌骨微灼。
陆川双掌紧握,目中惊喜难掩。
昔日轩辕所授真龙之气,随修为增进,渐融己身,失其滋养,龙皇万化诀进展亦稍滞。
而今,此僵局被莽荒之气所破,修炼之路得以再启新章。
“此实乃修炼之佳境。”
陆川展颜一笑,然笑意未消,体内白芒骤起,玉菩提终按捺不住,自行浮现。
嗡然声中,玉菩提悬于陆川面前,白芒四射,环绕一周,化为流光,直冲莽荒殿而上。
陆川见状,瞬即身形化影,紧随其后,破风穿行,直奔莽荒殿二层而去。
殿宇旷然,白芒倏尔过隙,继之光影相随,双声破风,裂静亘古于殿心。
玉菩提忽现异象,陆川无奈而随之,其来路莫测,难以全驭,故唯有步步紧随。
“已臻五层矣。”
陆川再进一步,顿觉身负千钧,顾盼间,莽荒之气益发璀璨,暗黄中透沉重,如陷泥淖,身形滞涩。
陆川强忍周遭之重,昂首视玉菩提之疾驰,心志一横,北冥元纹自顶门显化,噬化之力化为光膜,周身环绕。
噬化之力所及,厚重稍减,然玉菩提已晋莽荒殿六层。
陆川苦笑,身形再启,虽玉菩提之力对其不显,然深知其潜藏之威,若得唤醒,助益必巨,故不舍不弃。
陆川咬牙,负莽荒之气之重,步步紧逼,玉菩提所至,七层已现。
至七层,虽有北冥元纹护持,陆川仍觉肌肉紧绷,四周金光璀璨,恍若金液之渊,难以自拔。
立于金液之中,陆川凝立不动,深知若无北冥元纹之隔,纵有龙皇万化诀,恐亦难逃化为尘泥之厄。
此等重压之下,元魂亦难遁形。
幸玉菩提止于七层,未再凌八层。
玉菩提悬浮,白芒柔和,漩涡生焉,引金色莽荒之气汇聚成河,灌注其中。
玉菩提受莽荒之气灌注,光芒烁烁,似有生机勃发。
陆川讶然,知此气非唯锻体,亦益灵器。
陆川环顾,透噬化光膜,望金色莽荒之气,面现忧色,此气凝实,虽能量浩瀚,然不敢轻尝。
玉菩提似觉其困,白芒掠出,照耀十丈,莽荒之气速化轻烟,缕缕而散。
陆川未料玉菩提竟助其稀释莽荒之气,虽仍浓,然凭北冥元纹,陆川已能承此稀释之气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