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既为元纹之主,此事诚然难辞。”
获北冥元纹之际,陆川已知,既得此力,必担其责。
奥丁颔首,目中赞赏,指尖轻点,电弧闪现,瞬息脱手入陆川掌中。
“此物赠汝,缘也。”
陆川接之,见奥丁所赠之物乃一雷弧银玉,内蕴奇异波动。
“此乃吾晋升生死境之际所得感悟,或可助汝修行。”
陆川心感其恩,地阴境已称一流,欲成巨擘,当须入生死境,然此步维艰,无数地阴境圆满者,终其一生,仍难越此关。
故此雷弧银玉之珍,不言而喻,若外间地阴境圆满者知之,必争抢不已。
“谢前辈垂赐。”
陆川拱手为礼,辞色庄重。
奥丁淡然而笑曰:
“吾已至暮年,若使此物随吾湮灭于天地,何不使其效用彰显于世?”
“且汝修为尚浅,若诡秘异族闻汝掌北冥元纹,必生觊觎之心。”
陆川颔首以应,深谙诡秘异族于元纹持有者之畏忌,若有可乘之机,必欲除之务尽。
然自身修为未臻祝融之境,且无南明宫之众拱卫,故当韬光隐晦,不若祝融之张扬,广而告之,身怀南明元纹之事。
奥丁旋而问祝融:
“今诡秘异族之势如何哉?”
祝融面色凝重,对曰:
“愈发隐秘难测,且渐趋组织之形。”
“据吾所知,斯位面之内,已浮现一可怖之势,其成员尽皆诡秘异族。”
“昔日侵扰此洞府之诡秘异族,恐亦受其指挥驱使。”
“近数百载,偶有强者因获太初灵物而遭暗敌狙杀,顶尖强者亦难幸免。”
奥丁闻此,眉宇间微露忧色,谓曰:
“散乱之敌易御,聚势之敌则难防,目标既已显露,危局恐将至矣。”
陆川闻言,目光凛然,忆及小鹫获菩提玉之遭遇。
奥丁复问曰:
“彼辈之意欲何为?”
祝融简言之:
“似欲削吾辈顶尖强手,减元纹持者之众。”
“其终极之图,或为复撕位面之隙,引诡秘异族大军再临此位面。”
奥丁闻之,面色稍变,叹曰:
“太古之战,吾辈幸而得胜,皆因菩提道祖先贤之舍身,若战事再起,何人能继菩提道祖先贤之伟业乎?”
祝融摇首,稍顷曰:
“吾闻之,菩提道祖昔日众弟子中,有最得道祖青睐者,或可达此境界。”
奥丁诧然问曰:
“何人?”
祝融沉吟曰:
“彼者名曰太阴元祖,乃道祖座下之翘楚也。”
“太古一战后,彼应已遁入涅槃,然未知觉醒之期。”
陆川闻太阴元祖之名,心弦骤紧,双拳紧握。
诸葛青青,乃太阴元祖之涅槃转生,此事陆川秘而不宣。
太阴元祖若觉醒,或可成天地之英杰。
然于私情而言,陆川实不愿见诸葛青青化身他人。
祝融续而陈言:
“吾辈对彼神秘之势,所知甚微,然愈多强者已心生警觉,吾等将竭力探查之。”
奥丁颔首而笑曰:
“此事吾亦爱莫能助,唯愿此位面安然无恙,免遭诡秘异族之侵扰。”
言及此,奥丁目光忽聚于陆川与祝融之身,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手指微扬,空中雷蚺瞬化为日轮高悬。
“汝二人此行,恐非仅为探秘此事乎?”
陆川与祝融闻之,目光皆为之瞬凝。
雷霆忽闪,阿斯加德之气氛骤僵。
陆川唇紧抿,彼为求夔震元纹,已倾尽心力,至今日,岂有退却之理,纵阻者为祝融亦无畏!
祝融双手负后,赤眸异彩连连,于夔震元纹亦有独悟。
奥丁望二人,轻笑而言:
“此子已承北冥元纹,确可容余数元纹,然汝南明元纹霸道非常,与夔震元纹同脉,若强行炼化,恐以汝之能,亦难承受。”
祝融未驳,淡然曰:
“吾欲得夔震元纹,乃另有所谋,纵不能炼化,亦必为其觅佳主。”
陆川眉宇微蹙,问曰:
“祝融前辈以为晚辈不堪此任乎?”
祝融沉声而语曰:
“北冥元纹,噬化之性虽可容余数元纹,然风险殊大,无人敢轻言必成。”
“况汝修为尚浅,身怀北冥元纹已属危境,若再得夔震元纹,一旦被诡秘异族所觉,必遭穷追不舍,生死悬于一线。”
“吾所求者,乃登峰造极之强者,非尚处蹒跚成长之路者,修炼之道,危机四伏,何人能预,汝修炼途中会否被诡秘异族所窥伺。”
“元纹乃此位面之守护灵物也,若大战再起,元纹掌控者必为抗诡秘异族之砥柱,吾等肩负重任,实难承受任何折损之虞。”
陆川默然,深知祝融不信其能驾驭多枚元纹且保安无虞。
“祝融前辈之疑虑,晚辈此刻辩解,恐亦难释前辈之惑。”
“然则,晚辈出身平凡,无显赫之背势,今日之成就,皆因行事谨慎,步步为营,其中艰辛,或非前辈所能全然洞悉。”
陆川深吸一气,声沉而坚:
“无论前辈信否,晚辈誓必取夔震元纹!”
“吾深信,未来所为,或将超前辈预想之境。”
其目光炯炯,直视祝融,无惧其威,坚韧之心,犹胜往昔。
奥丁视之,眼中赏识之意,溢于言表,乃笑言:
“少年英豪,魄力非凡。”
祝融瞥奥丁一眼,缓言:
“夔震元纹之霸道,汝知之甚详,试问此子有几成把握?”
奥丁略作思索,答曰:
“虽有北冥元纹之助,然失败率恐亦过半,元纹之力浩瀚无垠,诚难以共存一体。”
祝融闻言,转视陆川曰:
“小友,万事皆有度,既得北冥元纹已属大机缘,若再强求夔震元纹,恐反受其害,身死道消!”
陆川目光紧锁祝融,须臾,毅然摇首,立场坚定,毫不动摇。
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气氛一时紧张至极。
正当争执胶着,难分难解之际,忽闻一声无奈之叹,宛如天际流云掠过。
随即,白芒忽自陆川体内氤氲而出,一缕光影悠然浮现,祝融与奥丁见状,皆露愕然之色。
须菩提于此际显现,陆川亦显愣怔之态。
祝融目光讶异,落于须菩提身,但见其身流转奇异而古老之波动,几可与元纹之韵相媲美,令人叹为观止。
“敢问阁下乃何人?”
祝融惊疑而问。
须菩提轻笑而答,声如春风拂面:
“可呼吾为须菩提,亦可尊吾为菩提玉灵。”
奥丁闻言,目光骤凝,震惊之情溢于言表:
“莫非阁下即菩提道祖先贤昔年,以世间灵物精心炼制,位列太初灵物次席之菩提玉耶!?”
须菩提微颔首,神色淡然:
“然也,菩提道祖正乃吾首任之主。”
此番,连祝融亦神色凝重,唯至其境,方知菩提道祖之崇高。
菩提道祖,乃此位面古往今来最为强大与伟岸之人,其所炼制之灵物,竟可与天地自然孕育之元纹争锋。
“然,吾今之主,乃此少年也。”
须菩提指陆川,笑语盈盈。
“未料,太初灵物次席之尊,竟择此少年为主。”
奥丁讶然而叹。
“吾深信此子,日后必能凌越至人所未至之巅。”
须菩提淡然述之。
“如斯信任,岂非轻率之至?”
祝融眉宇间忧色凝重,面对须菩提,彼无傲慢之态,深知于须菩提博识广见之士目中,生死境修为,或如蚍蜉,且须菩提曾侍奉菩提道祖,于太古之战中,斩敌无数,威震八荒。
“此子虽具非凡之质,然欲臻至菩提道祖之域,其路漫漫,何其艰也。”
奥丁含笑而言,虽对陆川青眼有加,却从未深信其能至此无上之境,盖因太古至今,能及菩提道祖之境者,犹如凤毛麟角。
“吾身内蕴菩提道祖之灵韵,所谓信之,实乃菩提道祖之信也。”
须菩提轻声而言。
“菩提道祖先贤之选!?”
奥丁与祝融闻之,面色骤变,复观陆川,目光已异于前,能得菩提道祖之青睐者,普天之下,恐仅此一人矣。
陆川亦惊愕不已,彼乃初闻斯言,心中暗忖:
“岂是须菩提之虚言欤?若果然如是,吾身所蕴之能,诚足令人刮目相看!”
奥丁目光奇异,笑曰:
“若真为菩提道祖先贤所选,此子或有非凡之处,未料,吾将彻底陨落之际,竟可有幸目睹被菩提道祖看重之后继者。”
陆川闻之,面露尴尬之色,手足无措。
“是以,吾愿夔震元纹归陆川所有,或最为适合。”
须菩提望向祝融,情真意切。
祝融眉宇紧蹙,未料此番纷纭竟牵动菩提道祖,而须菩提之辈分、识见,显然超越其上。
须菩提与奥丁皆瞩目于沉默之祝融,虽彼等辈分更显尊崇,然此刻真正之强者,仍为祝融。
论及战力,二者皆非祝融之对手。
“既汝等皆深信此子可堪此大任,菩提道祖先贤之选,吾岂敢不从?”
“既如此,便予此子一试之机。”
祝融深吸一气,语调沉稳。
言毕,祝融赤眸紧盯陆川。
“陆川,若汝能与吾过招三式,夔震元纹,即归汝所有,汝敢否应战!?”
陆川双目炽热如炬,毫不犹豫,颔首应允,声若金石,坚定而无畏:
“战之何惧,有何不敢!”
陆川心知肚明,欲与生死境之超凡强者,且为元纹掌控者之祝融过招三式,其难度之大,实难名状。
然,无论如何,彼深知此乃获夔震元纹之良机,纵希望如缕,亦不肯退缩!
奥丁观陆川于祝融威压之下,面不改色,心赞其坚韧之志,微微颔首。
祝融见陆川坚毅以应,亦无多语,淡然言曰:
“予汝半时辰,调息以备。”
陆川闻之,即刻盘膝而坐,运转北冥元纹噬化之力,吸纳四周雷霆,化之为玄力,滋养己身。
彼深知此番对决,实为艰难之试炼,祝融之能,已超玄教三大掌教之上,且为夔震元纹之争,祝融必当全力以赴,绝不轻手。
南宫颖见状,心生不满,对祝融清脆而言:
“此举欺人太甚,诚有失体面。”
祝融轻哼一声,以其地位,自不屑与南宫颖计较,遂转首不顾。
奥丁笑而言曰:“过招三式,岂是易事。”
祝融者,乃生死境之元纹掌控者也,其实力之雄厚,即便寻常生死境强手亦难与之匹敌,况乎天阳境大成之陆川乎?
二者实力之悬殊,犹如天壤之别,难以等量齐观。
祝融淡然谓曰:
“世间之事,本无绝对之公平,吾已赐此子良机,能否把握,全凭其能。”
“既为菩提道祖先贤所选,当有创造奇迹之伟力。”
奥丁颔首,复言:
“然则此举似有欺压后辈之嫌,未免过分。”
祝融无奈望之,问曰:
“汝何时方能消散?”
奥丁轻叹,目光掠过渐趋虚幻之躯,慨然曰:
“彼等诡秘异族,诚为可恶。”
祝融之声中透出浓烈决绝:
“吾誓将此位面所有诡秘异族,悉数铲除,不留余孽!”
奥丁闻之,心生诧异,乃问曰:
“汝与彼等之仇,深若沧海?”
祝融闻此,目光转向调息之陆川,拳握甚紧,叹曰:
“吾获南明元纹之时,亦如今日此子之年,然吾昔时未能如彼之隐忍持重,致南明元纹之讯广传。”
“诡秘异族闻悉,瞬间蜂拥而至,致吾一族罹难,唯吾父拼死护吾逃生,自此,吾始悟隐忍之道。”
“及至踏入生死境,创立南明宫,方敢展露南明元纹,若早知今日之局,吾族或可免此劫。”
奥丁闻祝融之言,微微颔首,未曾料祝融亦有此等经历。
元纹虽赋人以力,然亦潜藏莫大之险。
继而,奥丁缄默不言,祝融亦陷入沉思,面容变幻,情绪起伏甚剧。
半时辰忽焉已逝,陆川双眸骤启,黑瞳中精芒毕露,磅礴玄力犹若江河于其经脉间奔腾不息,力量充盈周身。
陆川挺身而起,玄力缭绕,目光如炬,抱拳肃声曰:
“祝融前辈,请赐教!”
祝融察其眼神炽热,面色微有动容,终归于淡然,颔首而言:
“吾必全力以赴,绝不留手!”
陆川答曰:
“晚辈自当竭力以对!”
言罢,陆川展颜一笑,身形飘逸而退,磅礴玄力猛然间爆发,气势攀升至极。
祝融则面不改色,其旁万丈之地,空气渐趋炽烈。
赤红烈芒以惊世之速汇聚于祝融周身,瞬息间化为千丈赤虹,其内波动骇人,令人心悸。
陆川凝视祝融随手凝聚之千丈赤虹,眼中凝重之色愈浓,深知生死境强者之能,随手施为间,皆能撼天动地,威势惊人。
“大道圣阵!”
陆川深吸一气,猛然低吟,体内瞬息迸发璀璨光华,于虚空幻化数百丈之巨阵。
此阵玄妙无双,缓缓而转,奇异波动四溢,空间亦随之扭曲。
奥丁目光微讶,凝视此阵,以其眼界,自知此阵非凡。
“此子颇为有趣,竟身携诸多异宝。”
奥丁自语,好奇之情愈浓,暗自思量陆川将何以应对祝融之三式交锋。
“菩提玉现!”
陆川复喝,温润白芒骤从体内迸发,于光阵之后幻化为光幕,古朴菩提玉悬于其中,稳如磐石。
“北冥元纹!”
陆川双眸隐现红芒,深知此战之艰,不得不倾尽所藏。
浓郁墨芒自天灵盖涌出,于光幕后幻化为百丈黑洞漩涡,缓缓旋转,噬化之力四溢,吞噬周遭能量,以增强己身之力。
“三异宝虽强,然犹未足也。”
奥丁观陆川所布之阵,微微颔首,心中暗忖,若生死境强者持之,即便祝融,亦感棘手。
惜哉,陆川仅天阳境大成,与祝融之修为差距,宛若霄壤之别。
陆川召北冥元纹,深吸数息,双眸红芒愈炽,袖袍轻挥,二十余元雷本源呼啸而出,尽纳北冥元纹之中。
狂暴能量于内炸裂,噬化之力疾转,疯狂同化雷霆之力。
陆川亟需外物相佐,以强其防,否则难以御祝融之锋。
二十余元雷本源速被噬化,黑洞漩涡骤然膨胀,磅礴能量汹涌向前,加固光幕及光阵之防。
“以北冥元纹噬化之能,纳元雷本源之力,复固其余二宝,确为良策。”
奥丁心中暗赞,一眼已晓陆川之计,亦不得不服,此乃陆川当下唯一可行之道。
狂暴能量虽已激荡于重重防御之间,然陆川心中低吼,咬牙之际,一更为庞大之元雷本源显现,乃芬里尔所遗之珍。
“此元雷本源,莫非乃芬里尔所化耶!?”
奥丁见状,神色微动,目光复杂,昔日部下之波动,自是了然于胸。
“祝融今番,显已将此子逼至极境也。”
硕大元雷本源甫一显现,陆川即刻投之入北冥元纹,黑洞漩涡霎时剧烈震颤,可怖之能汹涌澎湃,倾注于前方防御之基。
陆川倾尽全力,黑洞漩涡、光幕、光阵三层防御,已延展至千丈之域,蔚为浩渺壮观之景。
陆川双瞳赤红,凝视眼前竭尽所能构筑之防御,嘴角勾勒出一抹近乎癫狂之笑意,旋即昂首挺胸,目光如炬,直视远方淡然自若之祝融。
“祝融前辈,请赐招!”
陆川之呼声,蕴含令人心悸之疯狂,低沉而有力,于阿斯加德穹苍之上久久回响,不绝于耳。
三重崇防,巍然悬于虚空,惊人能量波动,连绵而未绝,致使周遭空间亦微有扭曲之状。
“以天阳境大成之力,竟能铸就斯般防御,实为罕见,汝之才,足堪嘉许。”
祝融凌虚踏空,千丈赤虹缠绕其身,宛若红日映湖,彰显其无上威严。
其目光深邃,审视陆川竭尽心力所布之防,微微颔首,语气淡然,道出此言。
“然吾须直言,此番阻截,于吾眼中,犹如杯水车薪,难挡分毫。”
言罢,祝融眼神骤然凌厉,霎时间天地气温急升,炽热如熔炉,热浪四溢,笼罩八荒。
俄而,祝融指尖微动,轻轻一点。
随祝融指尖轻点,天地仿佛应声而动,轰鸣之声震耳欲聋,周遭空间似不堪重负,几欲破裂。
祝融周身万丈之内,原本肆虐之雷霆,竟被斯浩瀚之力生生冲散,化为乌有。
取而代之者,乃一股灼热狂暴之玄力,犹如火山喷薄,汹涌澎湃,震撼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