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袖子给刘法擦干眼泪“哭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
“大哥与你说,我是自愿的”
“啊?“
“刘法,你是大人了,大哥与你说一说”
“咱们在军营里,没钱没靠山,就是山上无根的小草,一阵风就吹没了,咱们要给爹娘报仇,咱们要回去找从文、从武,所以咱们要活下去,不到最后决不能死在这里”
“活下去,就不能被风吹跑,就要找颗大树,能保护咱们的大树”
苍木就是能保护他们的大树,所以王全跟他好了。
那番交心过后,刘法平日训练都会格外卖力,训练完后,大家都回了军帐,他还要在外面偷偷的练习。
王全自是心疼他,可转念想想,这样也好,多练练,等再上战场了,保命的机率就会大上许多,不是每一次都这么幸运,可以捡回一条命的。
狠狠心,就随他去了。
刘法加练回来,趁着安化蛮们都睡着的时候,王全会偶尔把刘法叫醒,偷偷的从军服内掏出吃食来,让刘法加餐,有的时候是半块馍馍,有的时候是一个包子。
“慢慢吃,不着急”
一股凉风吹过,掀起门帘,除了那些士兵的臭脚,便看不见其他了。
刘法每次都吃的很慢,在王全的注视下,一点一点的咀嚼,再一点一点的咽下去。
宋国与西夏国的战争自太祖皇帝开始,就没有真正的停止过。
鄜延路作为主要战略区,战争很是频繁,进入秋季开始,西夏国就会时不时的冒出一小队一小队的兵马,越过宋朝的边境抢劫粮草。
他们很聪明,只是打劫,与宋军交战的时候,并不会痛下杀手,抢完就走,也不会过多停留。
粮草是大家的,小命是自己的,孰轻孰重是个人就能分的清楚。
慢慢的,这种小规模的打劫变成了一种形势,或者是表演,你来我往一下,就此揭过。
可是今年不同,因为朝庭里的你拉我扯,宋神宗下了圣旨过来,粮草会减少往年的三分之一,这让种谔大人震怒。
怒归怒了,还是要听朝庭的话。
他们这股新兵,这个时候就派上了用场,一共五队,分到了五个地方保护粮草。
刘法和王安走在苍木旁边,苍木仍像上次一样交待着刘法,要跟好自己,莫要再受伤了。交待完刘法后,苍木顺势又看了王全一眼。
如果是以前,刘法只会认为苍木为人很好,看他弱小,多照顾他一些。可现在看来,苍木是在用这种方法向王全示好,同时也在变相的威胁。
刘法咬着牙,装成听话的乖小孩。
在战场上怎么论军功,很简单,算人头。
比如有一个西夏兵,你捅了他两枪,没死,军功就没你什么事,如果你捅他两枪后,又割下了他的脑袋,恭喜,军功到手。
既简单又粗暴,历来军队都是如此计算的,说明很好用。
这次跟上次略有不同的是,抢粮草的小队一般是三五百人左右,安化蛮这边失去了人数上最大的优势。
一换一,就看谁命大。
刘法没有贸然的冲去别处,他听话的紧紧跟在苍木后面。
“啊……”
这是刘法与苍木共同杀死的第五个敌人,苍木腰上已经挂满了人头。
“组长,我还没有战功呢”
苍木现在的心情非常好,别人是一换一,他是一换五,战绩不言而喻。
看着旁边的刘法,整个人瘦瘦弱弱的,脸上还有些胆怯。
这回他的表现与上次相比,要出色许多,已经知道与他打配合,日后再培养培养,弄个忠心的手下也是不错,而且组里觊觎他的人很多,即便培养不起来,做个小娘子也是好的。
苍木心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以后杀的,都算给你”
“谢谢组长”
苍木大气的挥挥手,随后转身带着刘法向一个西夏兵奔去。
刘法跟着苍木奔跑,眼里都是苍木的背影。
这次刘法共有三个脑袋,这让军帐里的人很是诧异。
隔天,这些安化蛮不知怎么地,就开始有意无意的排挤他,或是在他背后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刘法与平日一样,假装不知。
他们守的这个地方叫安定堡。
自从那次第一股西夏兵出现后,接连又过来了二次,直到入冬,西夏兵不再出现。
这几个月期间,刘法的战绩在苍木组里排到前三,第一肯定是苍木,第二是个安化蛮,第三就是他。
靠他自己从苍木那里捡的边边角角自然是不够的,是王全,他把大部分的战绩都给了刘法。
王全的意思是,依旧把自己卖了,自然要卖个好价钱。
彭传义许出了副将之位,不论有没有希望,王全与刘法都想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