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微弱的晨曦,李天昊看着床褥上点点殷红,很感动,又有点纳闷。
“雪儿,我问你件事,但你不许生气。”
“咱们都已经是夫妻了,相公想问什么就问,奴家不会生气的。”
“你明明是第一次,可刚才的表现...不像啊?”
雪里梅红着脸笑了,飞快的在李天昊肩上咬了一口。
“哎呦——你答应了不生气的!”
雪里梅偎在他怀里,闭上眼轻轻叹口气。
“在莳花馆,嬷嬷会教我们服侍男人的...那些事情,不学也不行。奴家命好,遇到了相公,可你以为谁都能在那儿当一辈子清倌人吗?早早晚晚,都要有梳拢那一天的。”
梳拢就是清倌人下海接客,正式成为红倌人的日子,该学会的,都要事先学会。唐一仙等到了朱厚照,雪里梅等到了李天昊,但她们在莳花馆属于百里无一的幸运儿,如果二位贵人晚来一年半载,那一天终究是躲不过去的。
李天昊怅然吻吻妻子的额头:“雪儿,你...受苦了。”
“比起依然沦落在那儿的姐妹们,从今往后奴家只侍候相公一个人,就此脱离苦海,已经是老天格外开眼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李天昊眼珠一转:“雪儿,你在莳花馆学的那些,刚才都使出来了吗?”
雪里梅咬着手指吃吃坏笑:“还有的是呢。”
太好了,为夫再来领教!
杨瀚景结束了一晚的宫内当值,带着朱厚照的指示返回住所,先直奔李天昊居住的东跨院。
“天昊、天昊!快起来,小皇帝叫你带着雪儿进宫一趟!”
杨瀚景边拍门边奇怪,这都巳时二刻了,李天昊怎么还没起?以前在大学宿舍的时候有他在大家就不用担心上课迟到,今儿是抽什么风?
拍了半天,身后正房的门开了,李天昊揉着眼走了出来。
“老杨,大清早你叫唤什么?”
大清早?再过会儿都中午了!
哎?那不是雪里梅的房间吗,他怎么在里面?
想起昨晚那道圣旨,杨瀚景恍然:这小子,连一天都等不了了!
“你们快进宫,小皇帝要让雪儿见一个人。”
李天昊和雪里梅匆匆赶到朱厚照的寝宫,远远在殿口行礼:“臣李天昊携妻雪里梅,叩见陛下!”
“免礼,雪儿快过来看看这是谁!”
雪里梅狐疑着望向站在朱厚照旁边那人,身子骤然一抖,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再看,哇的一声痛哭起来,飞奔上前。
“哥——”
一个身着锦袍的青年张开双臂抱住雪里梅,抚摸着她的头发,同样泣不成声。
“雪儿,你受苦了,哥哥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哥,你黑了,也瘦了,你受的苦比我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