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正明抬头望了望父亲,不敢插话,怕父亲迁怒于自己。
文昌伯夫人也跟着说道:“况且正明不久便要参加会试,自己的母亲在庄子上受苦,岂不让是他分心!”
说着文昌伯夫人看向燕正明。
燕正明眸光闪烁,低下头道:“外祖母说的是,母亲受苦,儿子实在无法专心读书。”
燕父微微抬眼看他,燕正明是他的长子,此次科举对他而言确实颇为重要。
他盼望着家里出几个文官,要是燕正明有出息,自然也是燕府的荣耀。
见燕父神色没那么严峻,文昌伯也退了一步,苦口婆心地劝道:“你将珠儿接回来,让她拜拜佛抄抄经,在自家祠堂里也是一样修身养性,也叫正明放心些,现在科举最重要,若是错过,便要再等三年啊!算是老夫求你……”
会试与殿试一旦错过,便要等上三年,人生哪里有这么多三年可以等呢?
罢了,父母之过不及子女。
燕父松了口:“岳父真是折煞小婿。”
燕夫人早晚都是要接回来的,只是这般过错才罚了不足一月,着实委屈了岁岁,燕父虽不情愿,却为了打发文昌伯夫妇说道:
“既然岳父岳母如此担心,我便即刻派人接夫人回府。”
文昌伯夫妇见劝动了燕父,也适时收了手。
文昌伯笑眯眯地保证道:“如此便好,若珠儿再有何不对的,将军尽可将珠儿送回娘家来,到时老夫定好好管教她!”
客套一番,文昌伯与夫人不多时便离开了。
正书的事今日是不便再提了,左右珠儿回了府便是没人能撼动的当家主母,到时自有办法接回他们的外孙。
等人都走了干净,燕父才回了里屋。
大约是今天起的早了,岁岁才在里屋玩一会儿竟自己睡着了。
屏退下人,燕父轻手轻脚地将岁岁从榻上抱起来,养了这么日子,小家伙终于长肉了,已是个实心的小崽崽。
将岁岁抱去床上盖好被子,燕父坐在一旁,看着岁岁乖巧的脸不由叹息。
将燕夫人接回来,未免对岁岁太不公平。
燕父深觉对不起岁岁,第二日便给燕垂风院子里送来了许多文玩珍宝,燕垂风稍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燕夫人要回来了,燕父此举是在弥补岁岁。
虽然觉得虚伪,但这些东西燕垂风是照收不误,既然阻止不了,也要收些好处才行。
燕夫人这番着急回来肯定要做些什么动作。
燕垂风心里清楚地很,上辈子他也是此时下场,只不过他当初只是打算下场试水练手,就将燕夫人一等吓得够呛,又是给他下药,又是找人劫持他。
燕垂风虽有防备,却还是不慎中了招,没能踏进考场。
这辈子,他们还是贼心不死。
燕垂风脸色缓缓沉了下来,不论是自己还是岁岁,他不会再叫他们得手!
这些人只要一日不除,便整日像跳蚤一般蹦跶,与其日夜防备,不如直接除掉,好以绝后患!
意识到心中这份暴戾想法的燕垂风忽然顿了顿,回过神。
不,不行,他还不能动手杀人。
握紧了拳头,燕垂风只觉得一口闷气郁结于心,难以排解。
重生之事还不知缘由,他受制于此,不能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