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翡燕一语刺骨。
“然后,你就陪着皇上,乐得开怀?”
方之玄极力分辩。
“我是庄韶,龙颜大悦,我岂能不笑?”
纪翡燕冷冷臆断。
“方五公子当时神情,我记忆犹新,以鄙观之,栩栩然,不似做戏。”
方之玄苦不堪言。
“确是做戏。”
“我全心投入方族大计,反而成了罪人吗?”
纪翡燕袖中双手,紧握成拳,贸首之雠,衔悲茹恨。
“全心投入?”
“当下,方族何在?你所谓投入,有何意义?”
方之玄忧心如焚,肃然劝告。
“纪大人心生怨恨,有些蒙智,我们辅佐之人,是帝瑾王,方族只是他的臣下。臣不在,君不佑,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我全心投入,意义就在帝瑾王。”
纪翡燕一味误解,听不进一个字。
“借着两岁稚童当幌子,意图夺取北兆台,你可真有本事。”
方之玄满觉冤枉。
“什么夺取北兆台?”
“我哪句话,提过夺取北兆台?”
纪翡燕义愤填膺,依旧充耳不闻。
“恩师之恨,我永世不忘。”
“漠恩负德,不可饶恕,所有背弃戕害方族之人,我都要他们拿命来偿!”
见她转身要走,方之玄伸手而去,想要拉住她,奈何男女有别,速即收手回来。
“纪大人请慢……你,你怎么不讲理呢?”
山川巍峨,苍莽连绵。
顾沅穹查实一切,回到擎盛宫正殿,请来北兆丞纪翡燕、北兆相卓敏岚,商议对策。
“确如纪大人所说,我不是皇子,家尊另有其人。”
“我潜入铜事台密道,发现一处宅院,走进打探,听见他们的对话,恰好在说,皇子皇女身世之谜。”
“家尊,只知弟妹,不知我之所在。然则,我连想现事,分析对话内容,浅能推算,他就是我爹。”
纪翡燕关心一问。
“可知令尊姓名?”
顾沅穹失落摇头。
“未知也。”
卓敏岚惑然而问。
“殿下面见我们二人,可是为了谋想计策,救出令尊?”
顾沅穹眉宇之间,几分纠结。
“他字里行间表意,不想被我救走,就好像,知道我躲在暗处,故意说给我听。”
“家尊言谈,听似极其高深,绝非等闲之能。他到底是不是家尊、有没有骗我,我尽皆不知,救或不救,还真拿不准主意。”
纪翡燕略略一想,推度猜测。
“想是,家人亲者,俱落皇上手中,令尊逃离,多有不便。”
顾沅穹不以为然。
“以他之才,父皇根本奈何不得。他似乎,是自愿入局,或有不为人知之计。”
纪翡燕义正词严,诉与事理。
“既如此,殿下理应尊重,孝道在上,不应打扰令尊谋计。”
卓敏岚正容亢色,郑重奉劝。
“吾等离京在即,计策业已施展,殿下应以大局为重。”
顾沅穹顾虑重重,放心不下。
“我意,起码留下北兆台高位一人,左右局势,暗中保护尊慈和弟妹。”
卓敏岚首肯赞同。
“嗯,殿下思虑周全。”
“殿下属意,留下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