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赶紧离开，刚才的毒气只是警告，如果你们还不离开的话，可就不仅仅是毒气这么简单了。”一名全身包裹在黑袍中的人，发出一阵嘶哑的声音，从声音可以听出，黑袍之下应该是一名男子。

杨帆没有说话，与汐儿一同扶着石兰，让她坐靠在一旁，然后杨帆才往前走了两步，朝黑袍男子慢慢靠近。

“既然你们不听劝告，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黑袍男子冷冷的说道。

杨帆停下脚步，感伤的摇了摇头，缓缓开口说道，“没想到啊，这么久没见，你尽然变成了这副模样，小跖。”

“咣当”一声，这个被杨帆称之为小跖的黑袍男子手中的捣药杵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掉到地上，缓缓的抬起头，掀起帽子，撩开披散在眼前微微发白的头发，黑袍男子仔细的看了看杨帆，以及身后的汐儿，猛的跪倒在杨帆身前。

“师傅，是你，真的是你，师傅。”黑袍男子竟然失声痛哭起来。

“唉，”杨帆轻叹一声，摸了摸黑袍男子的头，“起来吧。”

黑袍男子看了看杨帆，不过却没有立刻起身，汐儿见状，连忙来到黑袍男子身前，伸手将其扶起。

“汐，汐儿姐。”黑袍男子看着依旧年前貌美的汐儿，姐，这个字，叫的有些生涩。

汐儿微微一笑，伸手想要替黑袍男子那一头杂乱的头发整理到身后，可是才刚将黑袍男子眼前的头发掀开，汐儿的手就停住了，因为在黑袍男子的左脸已毁，取代的是一块丑陋的疤痕。

汐儿的手轻轻的触摸着黑袍男子脸上的疤痕，回想起之前那个阳光帅气男孩，再看看现在眼前这个黑袍男子，汐儿的眼泪，就禁不住的流了下来。

小跖见状，连忙低下头，将头别过一边。

汐儿将眼角的泪水擦去，“小跖，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当初还不是好好的吗？”

黑袍男子再次抬起头，敬畏的看了杨帆一眼，“师傅，徒儿没用，辱没了你的威名。”

杨帆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按耐住心中的愤怒，“告诉我，这几十年来你经历了些什么，又是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

黑袍男子察觉到了杨帆的愤怒，知道自己心目中那个和蔼温和的师傅，是真的生气了，连忙开口说道：“当初我离开你们之后，便一直在江湖上闯荡，虽然我那是才三十出头，但是凭借师傅教导的精湛的医术，渐渐的我也混得了鬼医的名头。”

“这些我们都知道，之后呢？我们得到的消息是你因为得罪了毒蝎门门主之子，被迫逃到了鬼市谜城内，可是却没想法你变成了这番模样？”汐儿十分的感慨。

“哼，那都是他们胡说，事实哪里是这样。”黑袍男子冷哼一声，继续说道，“当初我由于要炼制一味药，需要赤焰金蟒的毒液做药引，于是我足足准备了一年，才将所有的材料及工具备齐。可是当我到了赤焰金蟒栖息之地时，却碰上了毒蝎门门主之子，毕牙。他告诉我他也需要赤焰金蟒的毒液，还提出了合作的要求。

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况且凭借我一个人想要取得毒液，也有一些难度，于是便欣然接受了合作的意见。可是谁成想，毕牙那家伙尽然在我们成功取得毒液之后对我下手，不但对我下毒，还趁我不备，将我打成重伤。不过好在我借助地形以及师傅交给我逃命的本事，成功的逃脱了，而且毕牙那家伙一点毒液都没有得到。毕牙愤怒之下，发动了整个毒蝎门的人来抓我，由于我中毒颇深，又深受重伤，无奈之下，只能逃到鬼市谜城之内。

在这里，毒蝎门的人不敢在追击我，我也暂时逃过了一劫，可是我深受的毒，却越来越深。最后我利用赤焰金蟒的毒液和天青紫藤融合成了一种新的毒药，以毒攻毒，成功的解了我身上的毒，但却中了另一种毒。中了这种毒的人不能接触阳光，触碰明火，否则的话就会自燃而死。

我脸上的疤痕就是我解毒之后走出鬼市谜城接触到阳光，给烧伤的，要不是我及时跳入暗河之内，恐怕我早就已经灰飞烟灭了。所以在接下来的三十多年里，我就只得一直待在这鬼市谜城之中，待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听完黑袍男子的讲述，杨帆心里十分的复杂，有愤怒，有伤感。“在这里的这几年，你过的还好吗？”

黑袍男子抬头看了看杨帆，咧嘴笑了笑，“师傅你放心，我在这里的地位还算高，很少有人敢来我这找麻烦，而且鬼王也需要用的到我，虽然比不上在外面，但是在这里，我过的还算可以。”

杨帆点了点头，看了看眼前的黑袍男子，询问道：“你现在中的毒，没有破解之法吗？”

黑袍男子摇了摇头，“这三十多年来我一直在尝试，可是始终没有办法破解，这也许就是命数吧。”

汐儿有些心疼，看着黑袍男子说道，“小跖，和我们回去吧，公子会有办法的。”

“不了，汐儿姐。”黑袍男子笑了笑，“现在的我即便能够在夜里离开这个地方，可是到了那边还不是一样，一样要生活中黑暗之中，而且我都快到古稀之年了，就不劳师傅费心了。并且就算我想离开，鬼王也不会允许的。”

汐儿点了点头，“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

“谢谢你，汐儿姐。”黑袍男子由衷的说道，“哦，对了，刚才不知道是师傅你们来了，所以才会发出警告的，将这颗解药给那边的那位姑娘服下，就可解毒。”说着黑袍男子拿出一颗药丸，递给了汐儿。

汐儿结果药，塞入石兰的口中，让其服下。

“毒虽然解了，可是还要昏迷一段时间，一时半会，怕是醒不了了。”黑袍男子有些惭愧的说道。

“没事。”杨帆摆了摆手，“你现在所中之毒，是否在三年前有人找你要过。”

黑袍男子想了想，“是的，三年前确实有两个人来到了这里，用重金从我这里买了这种毒药。”

“这两个人你还有印象吗？”

黑袍男子摇了摇头，“没什么印象了，不过要是让他们站在我面前的话，我应该认得。”

杨帆将目光看向汐儿，汐儿很快就明白了杨帆的意思，从怀中掏出了两张画像，递给了黑袍男子。

黑袍男子结果第一张画像，仔细的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不是这个，那两个人的年纪应该更大一些。”

说着黑袍男子接过第二张画像，才看了一眼，就认了出来，“对，就是他，他就是那两个人其中之一。”

杨帆点了点头，示意汐儿将画像收好，然后将目光投向黑袍男子，“既然你选择留在这里，我也不强求，如果日后你遇到麻烦，甚至是鬼王要找你的麻烦，你大可报出我的名字，并说出你的身份。”杨帆顿了顿，从怀中拿出一个玉瓶，交到黑袍男子手中，“你应该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至于要不要服用，你自己选择吧。”

黑袍男子双手颤抖的接过玉瓶，他当然知道瓶子里装的是什么，这可是他当初梦寐以求的东西，当初他求着让杨帆教他炼制的方法，为此，他还和杨帆闹翻了，被杨帆驱逐了出来。

“好了，我不适合在这里待太久，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说着杨帆与汐儿一同扶起石兰，朝山洞外走去。

就要走出山洞的时候，杨帆停了下来，“这个仇，为师会替你报的。”说着便离开了山洞。

“师傅，你还肯认我，师傅。”黑袍男子泪流满面的跪伏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玉瓶。

......

“这么说来这个小跖不但是公子的徒弟，而且还在我和秋俪姐之前咯？”听完汐儿的讲述，小小一脸释然的说道。

“是啊，”妃儿点了点头，感慨道，“当初小跖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没想到现在都已经快到古稀之年了。”

小小撅着嘴，双手环胸，“难怪公子回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一个人在那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了，”汐儿端起刚才放在一边的碗，“不用担心公子，这么多年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过会儿就没事了，都干活去吧。”

“嗯。”三女纷纷点头，开始着手医馆中的事。

杨帆依旧独自站在茶厅之中，微微抬头，双眼注视着远方，没有人知道此刻的杨帆，心中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