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杨小阳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们领证了?”
“傻!你没看戒指都戴上了?”
这杨小阳骨子里还是没去掉那些天真气,估计在男女之事上也是一片空白,不然不会傻成这样,盛千粥年纪虽轻,但这些年跟着霍寒走南闯北,也长了不少见识,可不介意多提点提点他,“现在的初中生,刚谈上恋爱,就一口一个老公老婆叫上了。谁跟你一样,思想还停留在八百年前。”
杨小阳脸憋得微微红了,“我这不是没有……没有……”何况在他心里,老公老婆是很正式很亲密的称呼,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说出口呢?
盛千粥笑,“以后你多和姑娘谈谈就知道了。”
杨小阳心想,说得好像你跟姑娘谈过恋爱似的。
会议还有十分钟开始。
霍寒跟唐海已经进去了,温千树也准备回招待所,刚走出门口,迎面就看见陈副厅长朝这边走过来。
“千树。”
温千树回以一笑,“陈副厅长。”
陈副厅长示意身后的人先进会议室,“能和你谈谈吗?”
两人进了左手边的一间小型会议室。
陈副厅长直入主题,“小树啊,我想和你谈谈你爸爸的事。”
温千树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他并不是以省厅领导的身份在跟自己说话,此时的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长辈。
她很早就知道这位陈知德陈副厅长了。
伯父千行之的葬礼就是他主持的。
而他的弟弟陈知祥律师也和父亲交情甚笃。
“陈叔叔,我想知道,为什么会是我爸爸?”温千树声音轻,但很清晰,“是你们选择了他吗?”
一是因为他的心脏异于常人,能在关键时刻获得更大的生还可能。
二来,他是千行之的弟弟。
“可以这么说,”陈副厅长点点头,“但或许也可以说是白夜选择了他。”
温千树难以置信,“白夜?”
“严格来说,是互相选择。”
几分钟后,会议时间已到,陈副厅长离开了,温千树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脑中充斥着他刚刚说的话,它们像碎片般飞来飞去,怎么也抓不住。
“你爸爸是双向选择下的最佳人选。”
“所以,只能是他。”
“小树,你爸爸是个好人,他从未做过对不起国家和人民的事,但作为一个父亲和丈夫,他亏欠了你和你妈妈,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小树,我听霍寒说,你很擅长人物画像,有个忙想请你帮一下。”
在陈副厅长助理的陪同下,温千树来到郊区一座老宅,她站在门口,木门两边的对联早已被脱去了红色,也不甚完整,边角的碎屑在寒风中摇摇晃晃。
她走过凹凸不平的青石板砖,脚踩在落叶上,有一种温软的质感,她踏上台阶,整个人落入阳光里,助理在她前面推开了虚掩的门。
小曾靠在临窗的床上,怀里也躺着一团阳光,手边的桌子上放了一叠白色的稿纸,他像对着一个老朋友般朝她笑笑,“你来了。”
病情稳定后,他就被秘密转移到了这处宅院,趁着安静无人打扰的日子,抓紧把脑中关于所有集团的信息记录下来。
他鲜少接触到高层的核心机密,但对于各地下走私路线和中层的据点主要是全国各地的古玩店、涉及的相关人员,以及交易地点……都有个大概了解。
温千树在门口时已经猜到自己待会要见的人是小曾,刚好在庭院的落叶堆里捡了枝淡蓝色的花,就拿了个玻璃瓶插好,放在木桌上。
“真好看。”小曾放下笔。
温千树在他对面坐下,从包里拿出铅笔和素描纸,“我们现在开始吧。”
“好。”
小曾回想了一下,“我所知道的白夜,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他的容貌好像是在生死坡那回之后就发生了变化……”
“生死坡?”
她伯父千行之就是死在这个地方。
“对,”小曾点头,“我猜测他可能是在那次剿杀行动中暴露了,不过也说不通……”
一个臭名昭著的盗墓贼,文物犯罪集团的头子,怎么可能因为这样的原因就大费周章地改变自己的容貌?
除非……他想掩盖些什么?
当素描纸上面的人物画像渐渐完整时,温千树用力握住了画笔,指甲掐进了手心也不觉。
为什么这个男人,这个真正的白夜长得这么的像……而且还那么巧姓白。
答案呼之欲出。
“我出去打个电话。”
温千树握着手机跑出去了,走到后院,扶着门槛,深呼吸几次才稳定了情绪。
她拨了白雪歌的电话。
“嘟嘟嘟”响三声就被接通。
“小歌,我问一下,你爸爸除了两个哥哥,还有别的兄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