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你的信仰，交换圣油。”

当时，圣光中的意念如此对雷说道。

那柔和的意念有种让雷非常熟悉的感觉，似能隐隐嗅到与他地球人灵魂同源的气息。更重要的是，那个雍容高贵的意念表现出异乎寻常的亲切，一如幻境中游说生命之树的美丽精灵。

平时倒也未曾留意，今天古树提起他早已“被信徒”，才让雷回忆起这段经历。奇怪的是，即使在幻境中体验过生命之树与那位美丽精灵的纠葛，他仍然无法对为他降下神迹的伟大意念有任何的怀疑或提防。

“所以，你在成为我使徒之前，就已经是她的信徒了吗？”古树的声音毫无波澜，如之前一般温和。

“这个嘛……会有什么问题吗？”冷静下来的男人并未回答，反而小心翼翼询问可能的后果。虽然莫名其妙成为自己主神的这棵古树出奇随和，雷也不愿在敏感的信仰问题上触碰祂的忌讳。

“不必担心，我来自异世界的使徒。”上古之神温言道：“成为我的使徒之后，你我便为一体，休戚相关、荣辱与共。你早已是她信徒的身份，正好可以作为我与她们沟通的桥梁，这对我们并没有坏处。”

没坏处就好。雷还以为突然多出来的兼职会让他这位新“老板”很不爽呢，没想到与自然女神的一番过往，反而成为他履历上颇具分量的加分项。既然“老板”如此信任，作为使徒，雷也不准备辜负祂“休戚相关、荣辱与共”这八个字评语。

“我在你回忆的幻境中看到，你作为精灵守护神的那段时间，对待信徒们似乎相当的……”男人斟酌着用词：“随意？”

“你当时有没有成立教会，宗教组织的人员构成是怎样的，教义又是什么？”

新晋使徒的一连串问题让上古之神沉默了，半晌之后才缓缓说道：“这些都没有，精灵们都是崇尚自然的生物，而我正是主掌自然的神祗……”

“对了，当时我的神职中还有艺术这一项，也是和精灵们的天性相符的。”似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生命之树又补上一句。

“也就是说，基本上等于放任信徒野蛮生长咯？”雷无奈地摇头：“难怪他们这么轻易就被人拐走了。”

“……”

使徒还是相当注意保护“老板”的脸面，事实上这古神对于信徒粗线条的管理方法实在让他槽点满满。竟然没有任何控制手段，全凭信徒们自行为爱发电，难道几千年前的宗教环境就如此和谐，诸神之间一点都不卷？

反观光辉十二主神，虽然雷对以人类为主要信徒的诸神并不了解，但仅以两位守护精灵的女神来看，精灵大神殿的组织架构就十分合理。从上至下有大祭司、祭司、牧师等各级神职人员分别把控、各司其职，任何信众的诉求都会立即被神殿知晓。

精灵族退出大陆政治舞台隐居深山之后，往日的政权架构已不复存在。但精灵大神殿反而日益壮大，无论口碑还是实际权柄早已全面超越长老院，族中大事已无需由长老们置喙。若不是格拉特丽尔大祭司还兼任着大长老，恐怕整个长老院都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

与这样强大的盟友合作，若生命之树还以之前那样的方法对待信徒，只怕分分钟又要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即便女神真的倾力支持，也会变成那扶不上墙的“烂泥”。

何况双方实力完全不对等的情况下，雷想破头也不明白为什么女神会平白给出如此好处，总不可能她突发善心，想为当年那些纠葛买单吧？

“虽然我对宗教和信仰这块也不是太了解——你也知道我是从什么世界来的了，不过给我点时间，我会帮你处理好这一切的。至少，不会让你再次沦落到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找不到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