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粗长见王武虬挥拳扑来，不惊反喜，呵呵笑道：“区区人类，也敢同老子肉搏？”

他化为人形之后，力气远不如蟒蛇形态，但比之普通人自是天差地别，垂杨柳若不是特别粗的，倒拔一把也非难事。

当即叉开手，如蛇吞蝇，疾捉王武虬双手。

不料灵狐拳虚实变化极为莫测，王武虬双手忽然后摆，就仿佛扇翅膀一般，前扑的身形在空中骤停，顺势拧腰出腿，两只四十三码的耐克脚闪电般蹬中黑粗长小腹，借力弹射而出，当真是矫捷若狐！

黑粗长踉跄跌退两步，身后数百条藤蔓卷来，将他牢牢绑定。

他拧眉瞪眼，还要挣扎，王武虬呸的一口口水吐出，飞快掐诀一指，灵气射出，那一大坨口水凝空化为一把剔透森寒的锋锐短匕。

王武虬两指一探，夹住冰匕，顶在黑粗长的腹下。

冷冷笑道：“本想指你咽喉，却不知你这等大妖的要害是否和人相同，不过我想不管男人还是公蛇，都不愿意投鞭断流。”

黑粗长闻言一颤，眼神中露出惊恐之意，果断叫道：“小妖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上仙饶命！”

自人道大兴以来，世间修行者动不动就要降妖除魔积累外功，妖怪们被击败，不管对方是大罗金仙，还是见习道僮，开口必然便是这句“上仙饶命”，在妖怪圈里，也算是一种不成文的规矩传承了。

王武虬冷笑道：“饶命？哼，你上次害得我几乎摔死，岂能轻饶？”

其实他自发现黑粗长竟是大妖，心中便已不大记仇。

因为照着黑粗长今日展现出的速度，当时若真要吃他，自己绝跑不出三米去。

再想清宛说过谷外设有四灵惑心阵，他岂能猜不出黑粗长当初用意，是故意要吓得他六神无主，以便误打误撞入阵。

此刻旧事重提，只是有意抢占道德制高点罢了。

果然黑粗长叫起撞天屈来：“上仙，小妖冤枉哉！小妖虽是个妖，却是个吃素斋念三清的好妖，平日都要日行一善的。上一次之所以得罪，乃是……乃是见上仙一脸道气，是個福泽深厚的人，又知道那谷里住着高人，起心送一场大造化给你。只看如今不出数月，上仙已是法力高深、杀伐凌厉，岂不正是小妖的功劳？”

又赞叹道：“这五行生化、生生不息的阵法便不说了，单说这门‘凝水为兵’的法术，小妖其实也有类似手段，但每次施展都是先找水源，再施法凝出兵器，这才与人交手，哪有上仙这般浑然天成、毫无一丝烟火气？可见上仙天生道骨，故此格外不凡！”

心中暗忖：老仙翁上一次既叫我出面，必然是不愿抛头露脸，我索性也不提他，只把功劳自己领了，既成全了他不愿出头之念，又卖了我自家的人情，岂不两全其美？嘿嘿，黑某果然非是等闲长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