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脚趾上到头顶,一阵阵剜心噬骨的阵痛。
他从阵痛中醒来,感觉就像是回到了以前上学时被强制唤醒的早晨,眼皮上有万吨重压但又强制开机。接着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刚要打个哈欠,又被从骨髓中传出的剧痛痛的大叫起来。这声叫声过后,只是瞬间,四周就爆发出剧烈的包含着些许怪异的尖叫,接着他便听到四周人群狂奔远去的声音。等他定了定神,能迷迷糊糊睁开眼看清的时候,竟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四周是他从未见过的景色,远处一座巨大的哥特风格黑色尖塔直钻云宵,塔尖伴着滚滚黄沙,像枚巨大的钻头要钻开那水泥色的天空。而高塔周围则是一座座中东风格的四方暗黄色土坯房绵延至他面前,每座房子的四方顶上插着一根根黑柱,像是生日蛋糕上插着的蜡烛。街道则是完全的黄土路,时不时会扬起一阵沙。街道两边的房子顶上还站了许多“人”,或是蹲坐着,或是倚靠着黑柱。在他目之所及之处没有一丝绿色,只有无尽的黄与黑,就连头顶上的天空都是水泥色中泛着黄。一阵阵风沙又迷了他的眼,等他再次睁开眼才看清眼前这些,呃,人,不,准确的来说,是类人。
在他以前的世界从没见过这样的生物,像是在电影里才会出现的生物。他们大多都披着中东人一样的黑色斗篷,带着面罩,有的蒙着面纱或是头巾,还有的则是用黑布裹住全身只露出眼睛,而且是各种颜色的眼睛。在那一张张黑面罩下面,有的露出的是人脸,有的则是獠牙,有的是像甲虫一样的巨钳,还有的则是只能看到像蟑螂一样的触须在骚动。这些“人”都有个共同点,就是都在死死盯着他,像是在动物园看动物一般,围成个圈将他困在其中,同时他们在用他听不懂的语言交流着。
他惊的呆站在原地很久,仿佛世界按下了静音键。他正想启动大脑去思考这一切,剧痛就又一次像龙卷风一样从脚至头的袭来,他这时才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怪不得都在看我,啊啊啊。”只见他身上一丝不挂,所有的关节处都在咕噜咕噜涌出浓稠的黑血,偶尔还会喷出一点鲜血来溅射出去,在别人的视角里他就如一个血人一般,站在一池深红的血水中。
他的大脑又陷入短暂的待机。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穿越了?穿越了!!他努力回想起了最后的记忆:我因为受不了工作辞职在家,每天只是打打游戏看看书,然后就是,对了,花了二百块钱找了一个听说很靠谱的塔罗师,在和那个人视频通话的时候就失去了意识。还记得对方是个才二十来岁的年轻男人,还以为会是个成熟的知性大姐姐呢。那个人说我的第一张是,对,好像是愚人,他问我道“你现在的生活很无聊吧,我知道的。”“嗯,我能改运吗?”“塔罗牌不能帮你改运,但会让你看到未来无限的可能,你想知道吗?”这不是废话吗,不然我花钱找你干嘛,我当时一边这么想一边点了点头,只见那个人保持着微笑将那张愚人牌放上了屏幕,接着就···
这时他在意识到自己是像小说里一样穿越了,奶奶的,能不能重新让我穿越一下啊,这不是让我受罪来了吗?又一阵阵剧痛传来,他也不管了,走为上。他快跑着想要挤出去,可人群却像睡醒了一样,四面八方洪水般开始向他接近。这群“人”从一开始见到他时的惊讶与恐慌转为了担忧和贪婪的神色,纷纷做着吞咽的动作向他靠近。
“不,不会吧。”正当他不知所措之际,一股奇妙的热流传来,接着他又一次大震惊了,离他最近的这些“人”正伸着头像蚂蝗一样吮吸他身上的黑血,够不到的“人”则伸出手蘸取他身上的血,然后贪婪的嗦着手指头。而在他身后的人们正像蟑螂一样趴在地上舔舐着他在土地上留下的血迹,同时还有更多的人正在朝他快步地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