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二章 元庭要跑!(1 / 2)人在洪武,从逆党做起首页

终究还是留下了活口,

千余人的军卒剩了不到两百,

他们被粗糙的绳索捆绑着,手腕被冻得通红,皮肤上结着冰晶,

以往和煦的微风也变得寒风凛冽,如刀割般刺骨

他们战战兢兢跪在地上,头颅紧紧低下,

只有身旁有人走过时,才会一激灵,轻轻将脑袋抬起,瞄一眼后便连忙低下。

不少军卒将视线都投向了那在战场上闲逛的年轻人,眼中带着一丝隐藏极深的畏惧。

此人看起来温文尔雅,如同读书人,但发起狂来...让人胆寒。

此刻战场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

尸体冒着热腾腾的白雾,血液一点点流出身体在大地上汇聚,

白色积雪都被染成了红色的冰沙,

脚踩在上面,发出摩擦声,显得尤为黏稠,

不一会儿鞋底就沾染了厚厚一层。

陆云逸不厌其烦地蹭掉脚底挤压的红雪,

他穿的是军靴,有一定保暖功能,

大多军卒穿的就是普通棉鞋,

此刻踩在血泊里,风一吹过脚上变得沉重不说,还会从里凉到外。

“厚底防滑的鞋..要用橡胶...”

陆云逸眼中就闪过一丝无奈,不再去想鞋的事,而是拿着长刀在战场上来回走动,

手臂不时抬起,一刀一刀刺入元人身体,

硕大战场上还有一些军卒同样如此,拿着长矛一下一下刺入。

就在陆云逸走到两个军卒堆叠在一起的尸堆时,

一道人影发出大喊,猛地蹿了起来,长刀高举过头顶,向着陆云逸重重劈下!

“大人小心!”

一旁的两名军卒瞪大眼睛,连忙扑了过来。

但此时,一道璀璨刀光自上而下划过,

那扑起元人顿觉得身体一软,似乎没有了力气,低头一看....

长刀自腹部划入,自胸前冲出,此刻肚子像是咧开的行囊,不停地向下掉着东西。

一阵酥软感传来,那军卒瘫倒在地..

陆云逸来到他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轻轻一笑:

“到死才这般勇敢,早干什么去了?”

带着一丝嘲讽的话语自高空飘落,

进入到军卒心田,他面露不甘,陷入永恒的黑暗。

战场上装死是最不可取的行为,装死者百不存一。

从北到南,陆云逸将战场都走了一遍,他不是为了亲力亲为的补刀,

而是看元人以及明人的尸体分布,

这能看出战场的薄弱点,以及人员安排得妥当与否,

另外还能看出元人在防线中的疏漏与弱点,

这样一幅尸体形成的风景在陆云逸脑海里一点点构建,事无巨细。

直到将所有位置都大概记下,他的脸色却越来越凝重,朝着一旁来回奔走的军中文书招手:

“伤亡统计好了吗?”

那文书听到声音迈动步子跑了过来:

“回禀大人,已经粗略统计完成,属下再进行第三遍筛查。”

陆云逸点点头:“如何?”

那文书抿了抿嘴,将小册子向前翻,郑重说道:

“大人,此战我方共伤亡三百一十人,

其中六十七人身死,三十一人重伤,十七人身残,一百九十五人轻伤。”

陆云逸双手叉腰,深吸了一口气,眉宇中露出一丝怒容,

“雪中袭营还死了将近一百?开什么玩笑!”

三十一人重伤,此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能活下来几个就已经算是万幸。

那文书眨了眨眼睛,以为小陆大人刚来前军不懂,连忙说道:

“大人,在以往袭营战事中,若以弱击强,死伤应当在敌半数。”

陆云逸猛地转过头,眸子锐利如鹰,散发着阵阵寒意:

“怎么?还要死伤六七百?”

“不...不..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将宁充与廖心远叫过来,本官倒是要看看,攻杀不停有何难?”

说完,陆云逸拂袖而去,径直前往营帐。

留下那传令兵面面相觑,盯着册子仔细查看,眼睛一点点瞪大,

的确是第二次冲杀的宁充部与廖心远部死伤最大,可他还没说啊....

不多时,脸色阴沉充满忐忑的宁充与廖心远来到了营寨,

二人都是五大三粗的大汉,此刻却显得有些拘谨,步子都迈小了一些。

“还要我请你们进来吗?”军帐内传来了陆云逸的声音。

二人对视一眼,哼哼一咬牙,迈进军帐。

“坐。”陆云逸指着一侧的凳子说道。

“下官还是不坐了...”宁充低着脑袋,支支吾吾地开口。

陆云逸嗤笑一声,“还算有点自知之明,按照原本的计划,

刘黑鹰与武福六分割战场,在马大可与钱宏冲杀前军,

而你们要进行二次冲杀,对敌展开伤亡打击。

但你们为何没有及时展开第二次冲杀,致使敌人重新合流,恢复建制。

待到你们冲杀之时,无异于再重新冲杀一次,致使军卒损伤惨重,这是为何?”

军帐内原本就阴冷的环境似乎变得更为阴冷,使得二人心中压了一块大石。

宁充胆子大,他率先说道:

“大人..我部军卒死伤并不多...不过十余人而已。”

嘭!

陆云逸手掌拍在简易方桌之上,使得方桌发出了艰难滞涩的“吱呀”声,摇摇欲坠。

“此战我部共死军卒六十,你二人就占了一半,这还不多?难不成要全部占了才算多吗?

你二人所行之事乃战场收尾,辅佐之事,

若让你们在前冲阵,指不定要死多少!”

宁充有些不服气,嚷嚷道:

“大人...我部两百人冲杀将近五百人,此等死伤很少了。”

嘭!

简易桌子再也无力支撑,缓缓倒地。

陆云逸缓缓站了起来,在他们身上来回打量:

“说得轻巧啊,人命在这册子上只是一笔一画,点点墨迹,

莫不是你们以为我大明军伍已经多到可以不计较六十人的生死?

实话告诉你们,本官曾率领五十人深入草原,

走的比这还远,遭遇千人围杀,这才死了三十余,

本官知道这草原人是什么德性,他们不是我明军的对手,可你们还是死了这么多人。

他们在这里是军卒,为国厮杀的悍勇之士,

在家中是父亲、丈夫、儿子,家中顶梁柱,

如今说死便死了,我大明军伍难道说一声死伤不算重,他只是倒霉便结了吗?

你来告诉本官,若有一日你死在战场上,

我与你的妻儿老小说一句此行损伤不算重,我明军大获全胜,

只是你们当家的倒霉,回不来了,他们会如何想?”

陆云逸声音冰冷,继续说道:

“诸葛武侯曾在《心书》中言,

道之以德,齐之以礼,知其饥寒,察其劳苦,此谓之仁将,

为将者若不体恤军卒,视军卒性命于无物,他们如何会舍生忘死的拼杀?

若按计划行事,大可不必有此损伤,

多倒下一名军卒,就有一家之祸,

你来告诉本官,什么是损伤不大。”

陆云逸看向一直未曾说话的廖心远:

“你来说,为何会出现冲杀不及之现象。”

廖心远此刻满头大汗,眼神中不可抑制地出现慌张,支支吾吾地说道:

“大人...那时一阵风雪吹过,我等...我等被风雪迷了眼,有些分辨不清行进路线。”

听到这话的陆云逸身形产生了刹那间的停滞,心中顿感荒谬。

“战场就在前方,还会分不清前进方向?”

“风雪...太大了。”

“所以你们就在原地等候?”

“不...不...我们跑错了,

等再返回之时,元人已经重新组织战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