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铃儿和银瓶儿也笑道:“表小姐一贯是个好性子的,怎么会和我们计较?”
柳如盈原本有一肚子指摘的话要说,却被主仆三人不着痕迹地堵了回去。
她攥紧手里的帕子,皮笑肉不笑道:“我今日上门,也没见着妹夫,总该去和主人家见个礼吧?”
金铃儿奇道:“怪了,表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要见礼也应去找老夫人啊。”
柳如盈咬了咬牙,只看着阮思。
阮思心思一动,拉着她的手嘱咐道:“表姐见了别人,只需说是来走亲戚的,旁的可别多说。”
“怎么?”柳如盈的秀眉一挑,“晏家的人还不知你有身孕?”
阮思苦笑道:“前些日子我害喜呕吐,他们只说我吃坏了肚子,如今还是莫要声张的好。”
柳如盈的眼中似乎掠过一丝轻慢。
“哎呀,那他们……真是委屈了我的好妹妹,我定要找他们评理去!”
银瓶儿劝道:“小姐和姑爷新婚三月,就算有孕也胎象未稳,先好生养着,显怀了再说要稳妥些。”
金铃儿斜了柳如盈一眼,笑道:“再说了,表小姐又没生养过,端出去说反倒遭人闲话。”
阮思又拉了拉她的袖子,低声道:“表姐只当不知,安心陪我住一段时间。”
柳如盈的眸子转了转,笑道:“不说便不说吧。我既然来了,你身边有娘家人,自会好好陪着你。”
“要是妹夫哪里待你不好的,只管来跟表姐说啊。”
阮思突然有些恍惚。
前世她接守寡的表姐回家时,柳如盈也曾拉着她的手,信誓旦旦地说要好生陪伴她。
结果呢?
这一陪,柳如盈就陪到姚钰床榻上去了。
柳如盈又问金铃儿道:“你们姑爷呢,平日这个时候都不在家么?”
金铃儿没好气地说:“想见姑爷就赶紧犯点事,被抓到大牢里由着你见个够。”
阮思松开柳如盈,笑道:“好了,表姐也累了,你先带她下去歇息,晚点再去老夫人那里请安。”
柳如盈离开后,银瓶儿小声道:“小姐,来者不善。”
“嗯。”阮思点点头,“既来之则安之。来个知根知底的,总好过来个拿捏不准的。”
银瓶儿望着她离开的方向,担忧地问道:“可要派人盯着她?”
“不必。在晏家她还掀不起什么风浪。等她出了晏家的门,你盯着她,也会有人盯着你。”
“如此一来,我费心将她请来,倒没什么实在用处了。”
银瓶儿的眉眼一弯,笑道:“看来小姐已经知道是谁将她弄来的了。”
“除了那个人,还会有谁呢?”阮思说,“人来了也好,我想让他知道什么,他就会知道什么。”
说到底,柳如盈只是个传声筒,真正的对手依然是她背后的钟二爷。
不过,柳如盈想利用她,她也想利用柳如盈。
她前世被这位表姐斗得狠了,今生势必要把她受过的罪一五一十地讨回来。
“但这表小姐的狐媚劲一点都没变,若是长期留在家里……”
剩下的话,银瓶儿没有说出口。
经了前世姚钰的事,阮思今生反倒想得开了。
阮思漫不经心地笑道:“罢了,她要是抢得走,我不要那劳什子夫君也不打紧。”
银瓶儿没有说话。
阮思想了想,吩咐道:“姑爷一回来就请他到我房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