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道士一脸狐疑地望着远去的身影,欲言又止,她转头狠狠地望了望扬州城,随即双手掐动法诀跟了上去。
……
一夜无眠,五花大绑的少年经过一晚上的折腾也终于安静下来了,少年周围的仆人们也已经困倦不堪,个个东倒西歪,鼾声此起彼伏。
离床不远处的玉石圆桌旁,美妇人和少女相互倚靠着休息。
那名美妇人大约三十岁左右,一手扶着额头,手肘撑着玉桌,高耸的胸膛轻轻的起伏,呼吸轻柔而均匀,俨然已经睡着了。只见她五官精致,皮肤白皙似玉似瓷,乌黑的长发盘起,斜插着一只玉簪,显得高贵典雅。
而那名少女的睡相就不是特别优雅了,她身体紧紧挨着那名美妇人,整个人都爬在桌子上,桌子上放着茶具的圆盘也被推到一旁,一张圆脸紧贴着桌面,晶莹的口水流了一滩。
天朦朦亮了,床上的少年开始醒转了,他轻轻地睁开了眼睛,四周打量了一番,发现自己又被捆成了粽子,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少年叫朱元煜,裕王府的第九子,七岁那年随着王府的几位哥哥参加三年一度游园盛会,在途径一座拱桥的时候,由于桥上人太多了,人群涌动推搡间,不知被谁推了一把,重心不稳一头栽到了河里,当时只感觉头疼欲裂,在水中昏昏沉沉,恍惚间被人一把捞起扔到了河岸上,等到他苏醒后已过了两天了,至此就落下了病症。
在朱元煜昏迷的两天里,王府上下笼罩在紧张,不安的气氛中,几位世子都受到了杖刑惩罚,一群下人相互推诿攀咬,还牵连出几桩徇私舞弊的丑事。
闻听此事,裕王朱常迁大为震怒,要求王府总管朱四彻查。
几位公子也是够倒霉的,他们是刚到春江院,正和一帮歌姬饮酒打闹,忽然就被手下仆人通知回府,哪知回府后屁股就被打的皮开肉绽了昏死过去,看来没有个把月是无法下地行走。
随行的下人,每人杖刑三十,统统逐出王府。
王府平日里偶有私怨的下人,趁此机会狭私报复,买通执掌杖刑的王府护院,在执行的时候多加三分力道。
那些挨了杖刑的下人,已经不知昏死过去几回,打死的和剩下半口气的统统拉出去,扔到了乱葬岗。
……
朱元煜正躺在床上想着出神,忽然感觉右脚脚踝温热而又湿漉漉的,他艰难地抬起头,朝着床角看去。
只见自己的贴身伴童小桂子,正捧着朱元煜的右脚做着美梦,口水顺着脚指头流到了脚踝。
“好恶心!”
朱元煜使劲摆动着右脚想要甩开小桂子,身下的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哪知睡梦中的小桂子依然死死的抱着朱元煜脚,不松手。
“哥,你在干什么?”
突然的一句话,把专心摇着右脚的朱元煜吓的一激灵,他抬头一看,不知何时床边已经站立了一个俏丽身影,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正满脸狐疑的盯着他。
“元英,你快帮大哥松松绑,手脚都麻了”
朱元煜老脸一红,暗地里使劲踹了一脚小桂子,希望自己的妹子没有看到刚才那尴尬的一幕。
小桂子吃痛的睁开了眼睛,刚想要继续抱着这只脚,抬头看见朱元煜正死盯着他,满脸的杀气,只能讪讪地放开了。
“你们这帮狗奴才,还敢装睡?给本姑娘快起来!”
朱元英一边咒骂,一边将横七竖八躺着的奴仆,挨个踢醒。
众仆人匆忙爬起来,手忙脚乱的把捆住朱元煜的绳子松开,此时圆桌旁的美妇人也已经醒转了,她急忙走到朱元煜的身旁上下打量,满脸的心疼。
“元煜,你可吓死母亲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可让母亲怎么活呀?”美妇人爱惜的看着朱元煜,边说边抽泣,眼泪已经在眼眶转了好几圈。
“母妃,儿子这是老毛病了,听说父王最近又邀请了几位世外名医前来诊治,这次一定可以根治!”
朱元煜随口安慰母亲,他心里清楚他的病并不像表面症状看着那么简单。
众人见朱元煜并无大碍也都散去了,王妃和朱元英都回去补觉了,只留小桂子和几名贴身的奴仆在旁侍候。
不大一会儿,婢女晴儿端着早饭走了进来,此时朱元煜也已经洗簌完毕,他做到圆桌前,用汤匙舀了一口粥送到嘴里,粥还未咽下去,只见他脸色一变,扭头问着晴儿道:“这粥是哪里来的?和平时的味道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