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禾:“支书，他的申请书我可以帮他写吗？他这两天太忙了，没时间过来。”

支书愣了，连忙看向夏长征和林若兰。

他们点点头，“我们同意他回去的，他家有事儿，必须回去。”

支书抿了抿唇，“你们可考虑清楚了，要是他不回来了，不联系你们了，那……”

“不会的！”夏云禾一口否认，“他不是那样的人！支书伯伯，拜托你了。”

支书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交了申请书，夏长征忍不住道:“支书，这件事还要请你多帮帮忙，他必须回去，还有，事情没定下来之前，别让别人知道。”

“成，我不会告诉别人，这件事也包在我身上。”

回到家，夏长征和林若兰时不时看夏云禾一眼。

夏云禾无奈，“爹娘，你们不用担心我，我没事儿！”

“你这傻丫头！”林若兰红着眼眶揉她的头。

夏长征:“对了，这两天身体有没有不舒服？有哪里不舒服的，可一定要和我们说。”

“我没事，我就是心疼他……”

“这小霁……这么大的事情，直接和我们说不就好了，我们难道不同意吗？他要是不回家，他打算怎么办？”

夏云禾:“他还在犹豫，他不知道怎么选择。”

她无时无刻没有感觉到他的不知所措和茫然。

两人沉默了。

她说的对，大家都看出来了沈清霁一天比一天焦急，恐慌，茫然和害怕。

大家都在等着他开口。

一直等到了最后一天。

村里所有知青都提交了申请了，他却还是没有动静，也没开口。

从隔壁吃完饭，两人回了家，见他垂着头，有气无力地去洗澡，洗衣服，扫地。

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似的，这两天他都是这样浑浑噩噩的。

夏云禾实在憋不住了。

“沈清霁。”

“啊？”反应好几秒他才抬头，“怎么了？是不是要我帮你洗头？”

他眨了眨眼，“乖，等一下啊，我马上把这两件衣服给搓了，很快的。”

夏云禾瘪着嘴，心疼极了，“沈清霁……你就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他脸上露出片刻的茫然，而后摇摇头，“没有啊。”

“今天是最后一天，都晚上了，回城申请可能交不出去了。”

他心脏颤了颤，眼底一片漆黑，浑身僵硬着，像一尊石象。

“你……不管你父母了吗？你不回去，他们怎么办？”

沈清霁渐渐垂下头。

“你为什么不回去？”

她一字一句都在表明她知道了。

沈清霁心头一片空凉。

回去？他想，他想去照顾父母，他从拿到信的那一刻就在想。

他每天都在想要不要交申请书。

可每次刚升起这个念头，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又会动摇。

递交申请书，回城，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可这不仅仅只是回城，这是让他在她和父母之间做选择。

父亲那样的情况，他回去了，可能每时每刻都要陪在他身边。

她进不了城，他们没法一直在一起，他父亲还成了疯子，这样的情况，他们可能就这样断了。

他接受不了……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