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404惊得直直地从宿主的头顶上蹿了出去。

莫乔一路看着光点从那人的身体中漂了出来。

光点在空中左右漂浮不定，像是一只慌张的飞虫，似在寻找些什么。

他心中犯了嘀咕。

难道说404没法像自己看见它那样，看见自己？

为了测试自己的想法，莫乔悄悄地跟了上去，就悬浮在光点的身后，他故意不发出声音，想看看404能否察觉自己的存在。

在哪里？

404飞到高处，以俯瞰的姿势四处搜寻。

它第一反应是新的感染者出现了。

404不记得自己感染前是什么模样，也不记得现在自己是几个人，所有被暗星蟒遗骨感染了同一模块并且病情十分严重的人，最后都会变成404。

世界各地肯定还有其他的404，但404从未想过去寻找，因为它知道，一旦自己出现在另一位404的范围之内，它们瞬间就会变成同一个404。

比起与同类抱团这种虚无缥缈的事，404的心中有一个原始的冲动——

它想拥有形体。

一具单纯的肉体就足矣。

它想进食、睡眠、运动和繁殖。

404从不感到饥饿或困倦，对肉体的渴望似乎刻在它的DNA里，如果它还有DNA的话。

如果有新感染者的加入，在他脱离肉体抵达这个位面的同时，他就会成为404。

不是被404吸收，也不是成为404的一部分，而是变成404本身。

至少在理想国大都会的南郊，所有的感染者都会成为同一个404，一同寻求着完美的宿主。

没有发现身边有任何异常的404，开始怀疑起这是不是收容所的新手段。

它不想再回到那个囚笼，那个即使是与物质世界不在同一个位面的它也无法逃脱的囚笼。

必须赶快夺舍宿主。

下定决心的404瞄准宿主的该是心脏的部位直奔而去，肚脐它已经同步够久了，是时候朝着更为关键的部位发起进攻了。

“咚。”

404飞到一半，撞上了什么东西，挡住了它的去路。

如果它有肉体，404会摸摸撞到的额头，但它没有，所以它只是想了想这个动作。

怎么回事？

404往左飞了一点距离，再次前进，又撞到了那个看不见的空气墙。

像一只被关进玻璃罐中的无头苍蝇一样，404仓皇地换着不同的方向。

但不管它往哪个方向飞去，身位总会被某个看不到的东西卡住。

到底怎么回事？！

404想尖叫了，在它记不清的漫长或是短暂的岁月里，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见光点四处乱飞的模样，莫乔一面认真地紧跟着光点的脚步，挡住它的去路，一面忍不住觉得好笑。

这让他想起打《瓦洛兰特》遇见校园网魅力时刻的情景，深更半夜被卡掉模型的敌人当面一颗头，自己还以为是闹鬼了，一边甩着鼠标一边喊出那句“我不玩了，我柜子动了”。

404提高了速度，以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在空中左右横飞。

莫乔还没有傻到被它的假动作骗到，预判到404会从右下方钻过，他立刻飞下，用“身体”挡住了404的去路。

光点忽然爆发出一阵猛烈的强光，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他猜404一定是在骂人，很脏很脏的脏话。

不能让它回到那人的身体上。

凭借着在LOL里磨练出的预判能力，莫乔总能先404一步挡住它。

404慌了神。

今天是撞邪了不成？

它不疑有他，一定是收容所研发出了新的针对它的手段。

一股强烈的推力从正前方推了过来，将它推得连连后退。

那堵看不见的空气墙，竟然动了起来，卡着位将它往宿主的反方向推搡。